顾皙笑着躲开,调侃:“怀王爷真是到哪里都不缺美人,叫你京里的表妹知道,那得如何伤心哟!”
姬泱闻言,难得与他正色:“你别胡说,我表妹才十六,别坏了她的名声。”
这话一出,倒叫顾皙愣住了,他惊了会儿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朝男风还算盛行,京中不乏结那契兄弟的,尤其在读书人与世家子弟中。顾皙在朝中为官,又是读书人出身,没少见,可也没听说过为了一个契兄弟,连妻子也不娶了的,长得再似天仙也不成啊。顾皙当然希望姬泱能当皇帝,无论才能还是人品,抑或家世,姬泱本就是最合适的。
“字面上的意思,废话少说。麻利些滚。”姬泱不欲多说。
他是王爷,不愿说的话,顾皙再是好友,也不敢逼问,带着满肚子的愁思准备回京城。
临走前,姬泱再道:“别透露哪怕一个字。”
顾皙作揖:“知道知道,瞧您怕的!”
“我是怕坏了我表妹的名声!”姬泱笑骂,顾皙到底是笑着滚了。
不过与顾皙这番对话,倒叫姬泱想起了自己的表妹。
表妹闺名路溪,坦白说,实在是位很不错的小娘子。他是不可能再娶表妹,也从未喜欢过表妹,可他这位表妹吧,他也搞不明白。孩童时期,听母妃说,他们似乎常打架。再大些,有了确切的记忆,早已七岁不同席,瞧见她的时候,她永远都是在微笑,满身世家女的高华气度,谁见了不赞声好?
至于表妹路溪到底是什么性子,姬泱此时一想,他还真不知道。
他与表妹的婚事,满朝皆知。到底是家中亲戚,外家待他不薄,只愿将来,婚事取消一事,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三安这阵在闭门思过,京中的事自有其他鬼负责。
姬澜的正式处置也出来了,这次不仅仅是降爵,昨日陛下想到此事又是一通气,再下令,令姬澜闭门思过,这便是要禁姬澜的足了。据闻也没仔细说到底禁多久,但三两个月总要有的。
另有一事,先前,他母妃自己令人传自己要当皇后了,路家这阵子又是天天受厚赏,他外祖也已致仕,真有那么点儿要荣升后族的架势,果然就有人急了。
二皇子姬潇外家姓程,母妃是贤妃,听他的鬼说,程贤妃的哥哥与父亲,已在暗自联络朝中人,过些日子打算趁父皇复朝时,上奏请立贤妃为后。
真是妙啊。
完全不用他c,ao半点儿心,这些人自己便主动往浑水里落了。
这件事愈发叫他认清了父皇的本心,其实只有他、母妃与父皇三人知道,贵妃娘娘要当皇后的事压根就是假的。这件事传得这么盛,父皇完全可以斥责,他却不闻不问,宁愿让母妃当靶子。
他为母妃感到悲哀,陪伴二十余年的人,却这般对待她。
不过,父皇又怎会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靶子?
姬泱在书房与鬼们商议了一夜,再过些时候,他也能收些清客与幕僚。他又将给母妃写的信翻出来,往里添了几笔,不知不觉天便亮了。
门外五宁走进来,满脸喜色:“殿下,那几位打锡州来的师傅,到啦!”
姬泱忙中抬头,露出笑意:“到哪儿了?”
“已经到咱们府里啦!小人令人将他们带去厢房歇息了,殿下什么时候见?”
“即刻吧。”姬泱说着便将手中东西放下,正要起身,他的身子一顿,对一旁也要回去的鬼说,“若是你们公子问起,便说今日府里来了几位做泥人的师傅。他若是问你们是什么泥人,你们便说,是那白白胖胖极为可爱的锡州才有的泥人。”
“是!”
“你们再告诉他,这几位师傅极难请,没准明日便要走了。”
“小人知道!”
怀王爷笑眯眯地背着手往前头去了。
几个鬼一回到玉宫,面前便站着他们镜公子。
他们立即便要行礼,镜摆摆手,着急问:“你们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公子!今日殿下与小人们商议的事儿较多,一时便说得有些久。”
“什么事?”
他们早已知道,哪些事儿是能告诉镜公子,哪些又是不能告诉的。例如此时,姬澜的下场,就还不能告诉他,他们挑能说的都说了,又道:“小人们明日便替殿下送信给贵妃娘娘。”
镜的眼珠子一转,他可以去送信啊!
可是,姬泱又没有让他去送。
这几日,姬泱也不来哄他,他早就想出去玩了,姬泱不给他台阶下,他的面子放不下!
他一时又有些不快,嘴上油瓶一挂,回身准备走了,一个鬼抓紧道:“公子,就在方才,府里来了个手艺师傅呢!”
“是做什么的?”镜好奇问。
“做那泥人的,锡州泥人!白白胖胖的泥娃娃!”
“…………”镜的眼睛瞪大,是泥娃娃啊,他喜欢泥娃娃!
鬼趁势再道:“殿下说,这几位师傅极难请的,没准明日便要走了呢!”
“…………”镜生气地回身飘走了。
他在湖里躺了许久,痛苦揉脸,他想去看泥人师傅,可是姬泱怎么还不来叫他!再不来叫他,师傅们就要走了!先前,姬泱还送过他一对儿泥娃娃的,还刻了他们俩的名字,可是那时生气,他给扔了!
姬泱也不还给他,他想要!他甚至想跟那泥人师傅学着做,亲手做一对!
他在湖底翻来翻去,翻了约莫一个时辰,到底没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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