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程寻张了结界,含了驱毒的丹药,想试试能不能冲出毒瘴,但是他只撑了一天不到,结界就溃散了,他只得落回地上。
看来上层毒瘴同样是这迷踪阵的一部分,是以一直往上都看不见头。有点像僬侥城的城墙,只是那城墙尚有尽头,这里的毒瘴却是无穷无尽,置身其中,四下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难以辨识身在何处。
那座山也是始终笔直往上,始终见不到山顶。
之后他们又打算闯一闯那迷踪阵,程寻吩咐长离和钟明烛在原地等候,他和江临照在洞x,ue前分别朝不同方向而去,每几步就会留下记号,这次他们走得格外慢,唯恐偏移了方向,但十天之后,两人一前一后饶了回来。
其实中间钟明烛和长离也离开了一趟,却是钟明烛提议的,说想探探虚实,她本想一个人去,但是长离觉得若是遇到危险她可能应付不来,就跟过去了。
一路上钟明烛都在左瞧右盼,还不时凭空勾画些什么,长离则安静地跟在她后面,她见钟明烛似在冥思苦想些什么,便就不去打扰,两人没有画什么路标印记,一个劲往前,五天就绕了回来。
程寻回来后见她们在,根本没想到她们其实是离开又回来了。他这次一无所获,却还不死心,想再试一次,正要离开就听到钟明烛道:“不用再试啦,这迷踪阵若是能简单走出去,哪里还能困得住人。”
“那你就有办法吗!”程寻本就心情极差,见她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不禁怒从心头起,呵斥道,“我天一宗的人从来都没有束手待毙的道理!”
钟明烛却笑道:“我可没说要束手待毙,只是要破阵,须得先寻出门道才行。”
程寻下山时钟明烛还没入门,他只知道云逸擅长阵法推演,见钟明烛如此说,面色丝毫不见缓和,他见钟明烛是长离亲传弟子,一直觉得她定是以修剑道为主,所以下意识就认定她此时在说风凉话,便毫不客气道:“你又知道怎么找门道?休得妄言。”
长离忽然开口淡淡道:“她得了云师兄真传。”
在山上学艺那一百年,钟明烛对剑法不上心,但是对符阵之术很有兴趣,长离见程寻对钟明烛口出恶言,便如此帮她解释,“真传”二字并非她凭空捏造,云逸有一次当着她的面夸赞钟明烛,就是这么说的,她那时没留心,现在想起来,就依样画葫芦如此说了。
如此一来,程寻倒是疑惑起来,他见长离神情如常不似在扯谎,便问钟明烛道:“那你说,要如何寻着门道?”
钟明烛招出朱明帖,朗声道:“阵法与地势方位以及其中自然蕴含的灵力走势息息相关,想要破阵,首先先弄清楚这附近的模样,所以还要劳烦程师伯和江城主再走一趟。”她结了一个手诀,分别有两块朱明帖飞入程寻和江临照手中,继而道:“但这次可能要多走些地方,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前往一个方向。若行至灵气凝结处,这朱明帖会发亮,倒是须得二位记住以那处为中心,十丈方圆的地势,待二位归来,我便能尝试将这山谷化入星宿图谱中,再寻找破解之法。”
程寻打量着手中的赤金牌,大有不信服之意,这时江临照却道:“程道友,我们再走一次也无妨,说不定误打误撞就直接寻到出路了。”
见他打圆场,程寻心道:虽不知长离这徒弟是否真的得了云师兄真传,但事到如今,我也没其他法子,不如就依她之言,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于是他板着脸一点头,随后便先行离开了,江临照朝长离笑了笑,要她多加小心,之后随意捡了个方向,不多时就走远了。
留一人在原处是为了接应可能被传至此处的弟子,三位元婴修士中长离修为最浅,又因为是钟明烛的师父,方便照顾她,所以每次都是她被留下,她心想这几日也没有什么动静,如果多个人去查看地势,说不定能早些破解阵法,便问钟明烛:“要我也去吗?”
钟明烛却摆了摆手说:“没必要。”之后就在地上画起二十八星宿位来。
长离琢磨着她那句“没必要”的意思,迟疑道:“程师兄和江城主就有必要?”话音刚落,她就见钟明烛摸了摸鼻子道:“那当然是有必要的。”
看着钟明烛在鼻梁蹭过的指腹,长离心中隐约有什么一闪而过。
“你摸了鼻子。”她道。
“摸鼻子怎么?”钟明烛刚放下手,听她这么一说,不知不觉又抬起了手,忽地反应过来,手顿时僵住了。
长离想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讲的不是真话?”她起初还有些犹豫,稍后就肯定起来,“程师兄他们其实不需要再走一趟。”
每次钟明烛不自在时都会去摸鼻子,尤其是恶作剧被抓包时,稍加留心就能发觉。
——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注意到。
近来长离总是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她看着钟明烛,嘴唇不自觉抿紧,表情和听闻南溟的事后如出一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钟明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稍后,柔和的嗓音传入耳中:“程师伯能对我吹胡子瞪眼,我就不能投桃报李一下吗?”
“投桃报李不是这个意思。”长离下意识纠正道,之后便沉默下来。
钟明烛的意思是在报复程寻之前不由分说向她撒气的事,她想了一会儿,觉得程寻这样的确不对,是无理的行径,但钟明烛欺瞒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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