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偏见┃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颁奖典礼和酒会结束,林深披了件大衣在身上以应对寒凉的空气。
“何暮光那边说打算庆祝一下,问你要不要去。”
林深舌尖抵着牙齿舔了一下,余光瞟到殷切盼望着能和偶像见面的周禾芮,“去吧,反正没事干也睡不着。你不太舒服就先回去,我带禾芮过去。”
白斯桐知道他的习惯,也信他能够处理的好,便答应道:“那好,我先回去。司机在,你们小心。”
“老板,你人太好了。”周禾芮开始疯狂赞美。想着自己能够见到何暮光,成为第一个恭喜他的粉丝她就觉得兴奋。
林深很自然地应承了这份赞美,虽然他隐约另有所图。“别给我发卡了。一会儿酒别喝太多,要是有人给我敬酒,你也别替我拦。”
“哦,知道了。”周禾芮他们虽然常说林深无法无天,但是却清楚他护短的厉害,细致体贴起来根本是无人能比。她刚来不久见过林深和白斯桐吵架,就是因为白斯桐不舒服还要替他挡酒。
林深将里面的黑色丝绒西装外套脱掉,犹豫了半天问道:“有暖宝宝吗?给我两个。”
林深比他们到的晚些,进去之后就看到背对着他的沙发上靠着的人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后颈,迷蒙的光影之中,那莹白柔软而又滑润,像是会流淌一般。
有人看到林深,招呼他,那后颈的主人也转过头来,露出一双锐利的,略带讥笑的眼,举起酒杯。“呦,林大影帝来晚啦,是不是要罚酒三杯啊?”
林深察觉到贺呈陵并没有自信掩藏的不满,也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过他。不过无所谓。林深没等别人劝酒,彬彬有礼的温言款笑,接过贺呈陵的杯子一口饮尽。
“扰大家兴致了,是我的错。”
贺呈陵原本只是给他示意一下用这样的大杯喝,可对方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直接把他的杯子拿了去。
也罢,贺呈陵拿了个新的杯子,气定神闲地看着林深又倒了两杯黑啤喝完。
林深之后便坐在一边,放任自己的小助理红着一张脸去找偶像搭话。他将大衣的扣子解开脱下,衣袖挽起。刚刚做完这些就听到有个女声叫他,“林老师。”
不远处,贺呈陵坐在那里,用余光斜睨着林深。对方正和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人聊天,姿态优雅又闲适,真丝质地的衬衫扣的一丝不露,手指握着玻璃的方口杯。
林深倾听别人说话的眼神很真挚,那种真挚换一个角度和言辞便可以直接说是深情。
贺呈陵曾经也是被林深的演绎深深地惊艳过的。那应该是好些年前的古装片,林深担纲男二,整个电影最出彩的是一分半的特写镜头,对方月百色的衣衫轻袍缓带,手握狼毫,一篇《项脊轩志》,抄着抄着就落下泪来,泪水凝在睫毛上,细微的颤动都显得脆弱。连他这种最烦文言文的人,都记住了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君子深情,莫过于斯。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演员有灵气,有魅力,光是伸出手来就能拉着观众一起入戏,有机会一定要合作一次。可是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成。《籍》试镜的时候,他给副导演苟知遇说不选林深的原因是林深被科班学院教条住了,演技确实极好,可总是差点儿什么东西。
可是事实远不是这样。只是他纯粹地不喜欢这个人罢了。
林深出身不错家庭和乐,做人做事太礼貌太平易,太周全太无可挑剔,对待任何人都是温柔的姿态,像现在这样被小角色缠上,又或者像之前被记者将话筒快要怼到脸上,他都不会有不耐烦或者生气的负面情绪表露,活脱脱的画上了一副j-i,ng致又虚假的面皮,也不知道演多了是不是会出不了戏。
他不喜欢。相当,非常的讨厌。
这种游刃有余,礼貌周到的站在他的反面的人他统统讨厌,看到就像是看到镜子中那另外一个自己在肆意发笑。
他收回目光,给自己灌了整整一杯酒。
“呈陵,”何暮光走过来,侧过脑袋和他小声说话。“你跟林老师熟吗?”
“和谁?”贺呈陵刚才就灌的急了,这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和是不是和林老师挺熟的。”
他自认和这位以演技派著称的前辈之间没什么太大的交集,不过是四五年前一起拍过温思歆的《瘾君子》,自己还只是个男四号,和男主演林深几乎没什么对手戏。就算是现在拿了柏林影帝,也不会让这位上赶的过来捧场。按这样看,那么在场的,也就只剩下贺呈陵可能和拿奖无数的林影帝有一星半点的联系了。
“林老师?”贺呈陵这会儿终于听明白了,想了一下就笑起来,他又往“林君子”那里瞧了一眼,他本来就有些不舒服,现在更是烦躁。
“我和林深?”他抬起手臂揽上何暮光的肩膀,声音还挺大。“小暮光啊,你这是开什么玩笑?乖啊,我要是跟林深熟的话,这部电影还有你什么事儿?”
“……”
刚才还闹腾的现场忽然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在贺呈陵何暮光还有林深那里游移。
贺大导演当时可是放着林深不用点了何暮光当主演,虽说现在证明选择不错,但显然在当时看来还是林深才更加保险。今儿个又有了这么一出,谁都明白甭管有什么渊源不渊源,贺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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