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它不走我走!”
我脑壳更疼了,“干嘛啊,我说你高血压你别总喊……”
爸穿上外套,气呼呼地走到门口换鞋,“要是没有你,你姐的主意能这么正?我告诉你于飞,我回来之前你必须把这个畜生给我弄走!”
他话里夹枪带木奉地翻旧账,于帆也急了,“爸!”
我连忙回头冲悠悠招了招手,“悠悠,跟爷爷去逛庙会吗?”
爸一听,立马站住了脚。
悠悠似乎不想卷入我们的纷争里,但又很想去,我好一顿挤眉弄眼才让他点了头。
爸连忙摆了摆手,“快去换衣服!。”
这下悠悠高兴了,旋风一样回屋换了衣服,蹦蹦跳跳地牵着爷爷出了门。留下于帆和我,外加包里那个一脸懵懂的小畜生,我们面面相觑。
“那我先把它送到朋友家吧……”于帆不情不愿地说。
我和于帆从小就很喜欢猫,可是爸说什么都不让养。我以前看见流浪猫都要停下来摸够了再走,但是自从有了白悠悠,以前我觉得很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却变得不一样了。
我怕他摸了小猫小狗会有细菌,我怕他会被抓破咬伤,甚至想如果真的养了宠物,我害怕宠物死掉的时候他会伤心难过。
爸的脾气虽然不怎么样,表达方式也有问题,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
我最接近有猫的时候,应该是在u大吧。当时宿舍楼里有只流浪猫常驻,我们叫它“公公”。
说起明光二号楼的“公公”,那在u大可是鼎鼎有名。明光二号楼有两个特色,一个是一妇当关万妇莫开的宿舍楼管宋阿姨,另一个就是“公公”。
公公是一只橘猫,据说原本在u大的流浪猫集团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坐拥三千佳丽的那种,但后来被爱猫社抓去做了节育,从此就变成了公公。公公常年驻守在明光二号楼厅堂的那个深色猫窝里修身养性,接受着来来往往的瞩目和爱抚。
梓墨很爱公公。
开学后不久我们就去家乐福买了猫粮,但公公对我们一直爱答不理。
据我观察,公公虽然已经是公公,但还是比较偏爱美女。
那天也是挺平常的一个中午,好像我刚报名参加校队不久。午休时间很多人在睡午觉,楼下没什么人,我一个人在喂公公。公公面前我极尽谄媚之能事,可它对我手里的猫粮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它刚才吃过了。”
我被吓了一跳,一抬头看见杨从白,他站在我身后,也在看公公。
他在我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公公的脑袋,似乎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他在我的目瞪口呆里把公公抱在了起来。
“它居然让你抱!”
杨从白怀里的公公,乖得就像一只(真正的)小猫咪一样。
我问他给公公吃什么牌子的猫粮,能让公公这么喜欢他。他似乎觉得好笑,但又很好心地说,可以拿给我试一试。我跟着他上楼去拿猫粮,他住十一层,电梯里,我问他知不知道医学部大三有个叫苏哲的人,跟我是老乡,同一个高中毕业的,但还没见过。
他笑了,“怪不得你们口音有点像。”
他说他跟苏哲不仅认识,而且还住同一个宿舍。
我跟着杨从白走到他宿舍门口,只听见里面一个很悠然的声音说,“回来了,我正要找你呢。”
那人说着抬头望向门口,也看见了跟在杨从白身后的我。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苏哲。
“这是于飞,据说是你师弟。”杨从白介绍说。
他起身朝我走来,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头盖骨。
那场景真是令人惊心动魄。
苏哲一头栗色的自来卷发,他皮肤很白,但很单薄,举手投足之间一派温文尔雅。然后他手里拿着一个头盖骨,朝我走来。
“你就是于飞?”
“……对。”
“你很有名吗?”杨从白问我。
“他是我们a市今年的理科状元。”苏哲替我回答道,他问杨从白,“你从哪把他捡来的?”
“我们篮球队新来的……我上来给他拿猫粮。”
杨从白说着已经去阳台把猫粮拿了过来,是我不认识的牌子,好大一袋,我连忙接过来道谢。
“别喂太多,”苏哲说,“公公胖得已经可以冬眠了。”他又问杨从白,“手在你那吗?“
“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右手找到了,在对门呢。”
杨从白好像也不是很确定,“那你看看我抽屉吧。”
“看了,没有。”
“柜子里呢?”
“也没有。你给藏哪了?今天再不还,下节课咱们就不用上了。”
我这才听懂了他们的对话,苏哲在找标本,他以为杨从白知道。
杨从白好像有点没办法,他伸出自己的左手递给苏哲,“那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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