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开心,我自然也就开心了。
我假装没听见他偷偷给杨从白发语音。
“叔叔,刚才爸爸买了好大一啊……能啊!我和爸爸一起吃就能吃完了!”
这个小叛徒。
回到北城之后我哀悼了一下瘪下去的钱包,这一趟飞机酒店,再加上打车吃饭,真是没少花钱。
我难免会想,即使杨从白真的愿意把可可给我,恐怕我也没有能力去照顾两个孩子。
这个问题再现实不过。
我或许得带他们回老家,也可能是把他们送回老家。但无论怎样,这对可可来说很不公平。我这个生身父亲既没有经济实力,对她也无养育之恩,她在杨从白那里能做掌上明珠,将来必定也是大家闺秀;我又能给她什么,她又为什么要跟我走呢?
况且她并不喜欢我。
杨从白替我把女儿养到这么大,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让我那些愤恨都不是那么顺理成章了。
他已经把他能做的都做到了极致。
他甚至说,可以跟伍忆桐过一辈子。
我无从想象。
如果当年伍忆桐没有跟他离婚,如果他们还生活在一起,那也许,经年累月里总会有一些温情积少成多,他们最终也会过得幸福。
他们真的会幸福吗?
杨从白会幸福吗?
我想不出答案。
没有一个答案是我想要的。
他当年究竟是怀着怎样的一颗心,我已经再也不可能去读到了。
就像也许他当年以为自己想要的,也同样已经时过境迁。
我在等时间过去。
等时间过去,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可可。
秋天可能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季节。
九月的一个午后,我回总部跟邹原进行了中期面谈。我表达了自己想离开项目的意愿,说了一些个人发展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当然,邹原很意外,毕竟我就是这个项目调过来的。但是他说他会考虑。
我很清楚,以我这样一个单身父亲的角色,能供我选择的机会并不多。
可是我想离开医院。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杨从白了。
我和杨从白,就好像走在了两个平行的世界里。
原来从一个人的视野里消失是这么的容易。我们每天在一个方圆没超过两公里的地方上班,吃饭,接孩子。我每天都在脑内练习撞见他的时候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该说什么样的话,可是他并没有出现。
我得离开这里。
中秋节的周末,我带悠悠去于帆家吃饭,这次轮到她买菜,我下厨。等悠悠吃饱下桌,于帆问我,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啊,你想多了吧?”
“骗谁啊?咱俩虽然不是双胞胎,但心灵感应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吧?”她支着下巴盯我,“你就老实交代吧,最近是不是为情所困啊?”
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你看你看!我就感觉自从你见了伍忆桐回来就不太对!哎对了,她手术怎么样了?”
“挺成功的。”
“那你没去看看?”
“……我倒是想看,我怕人家老公揍我好吗?”
“啧。”于帆白了我一眼,又问,“那杨从白呢?”
“什么杨从白啊?”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看来问题是出在杨从白身上!”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胡说八道?你从小一有事瞒着我就是刚才那副表情,你要不要我给你慢动作回放一下……”
“行了行了你快吃饭吧!”
她倒是没再说什么,居然还好心夹了个虾给我。
“他上礼拜给我介绍了一个同事,也是外科医生,约了明天见一见呢。”
我把整只虾剥完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给你介绍?”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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