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记得吃药。
关棠一看时间,果然过了半个小时了,不得不放下枕头,先把药吃了。吃完药不免悻悻的,毕竟人家今天一天都耗在自己身上了,又把枕头拍了拍,端端正正地摆在床头。
屏幕上又跳出来一个问号,依然来自莫呈川。
关棠回道:吃了。
莫呈川:早点睡,晚安。
关棠拿着手机顿了半晌。
他们俩还没确认关系那会儿,几乎每天都在手机上聊天,约着一起去社团活动,讨论选修课,讲一些你来我往的闲话。到了晚上要睡了,就互相道一声晚安,一开始是礼貌,慢慢的就变了味儿。心里放着一个人,于是连从这人嘴里说出的晚安都成了暧昧缱绻的情话,得了这一句,好似这一天就圆满了,恋恋不舍地闭眼时也知道梦是甜的。
天底下男男女女谈恋爱大多如此,甜也尝过,苦也吃过,该散时就散了,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曾经喜欢得自以为真爱无敌,连世俗亦无所畏惧,可过了几年再看,他们也是世俗中人。
关棠没有回,捏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关棠烧也退了,两人坐着同一班飞机落了地。
贾森林开着车来机场接人,未料到自家老板身边跟着个年轻男人,戴一顶灰扑扑的鸭舌帽,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一边走一边微垂着头玩手机,莫呈川则目不斜视,径直往前走,这样两个人并行,看上去分外不搭。两个人没怎么说话,但莫呈川走路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了很多。贾森林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家老板是在迁就旁边那位拖沓的步伐。
“莫总。”他迎上去,年轻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想起来,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每次出现都要耽误一会儿莫呈川的行程。
莫呈川说:“笑什么?”
贾森林一脸茫然:我没笑啊。
过会儿就看见年轻男人笑开了,还说:“我没笑啊。”
他刚才一直在打量这个人,都没看出他笑了,莫总简直神了,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连比他矮的人在偷笑都知道!
关棠也没想到莫呈川一点破,他就忍不住笑出来了,悄悄瞥了贾森林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笑他,于是松了口气。
莫呈川没有再追究,只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关棠反应极快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正好去你家拿书。”
似乎早就料到了关棠的反应,莫呈川的理由给得也很快,给完之后就平静地看着关棠,关棠沉默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凝重,说:“我……我到时候送到你公司去!”
莫呈川的视线微微缩紧,盯着关棠,面上却微微笑起来,问:“你慌什么?”
“我没有!”说完,关棠立刻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飞速地转着脑子,说:“这不是……不想再麻烦你了吗,怪不好意思的。我有人来接。”
“你刚刚说你自己坐车回去。”
关棠硬着头皮说:“对……我刚刚——刚刚说错了,我打个电话叫我朋友来接我,现在就打,你回去吧。”
说着他打开了通讯录。
贾森林敏锐地看到莫呈川把手抬了抬,最终又放下了,沉默地贴在身侧。他心想,莫总还是不够世故呀,这个时候就应该拦一拦,不然前面都白客气了。
“止鸣,我到机场了,你快来接我。”关棠头皮发紧,眼神都不敢往上抬一下,死死地盯着地面。
“啊?关棠哥,我在做饭呢。我没有驾照呀。”陆止鸣那边还有炝锅的声音,说话的音量很大,“怎么了关棠哥?”
关棠心肝脾肺肾都快跟着炝成一锅了,往旁边走了几步,口气生硬:“我等你!”
陆止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关了火:“好好好,我就来。”
关棠挂了电话,回转身一看,莫呈川仍站在那里,身边跟着那个像n一样,一出现必喊“莫总”的助理。他不敢回想自己刚刚的言行有多少错漏,甚至不敢看莫呈川的脸色,只说:“好了,你不用管我了,到时候我……我把书送到你们公司去。你放心,我都知道地址了。”他又想了想,“我保证这次亲自送过去,绝对不耽误。”
“关棠——”
关棠心脏一紧,莫呈川甚至看见他瑟缩了一下,他的眼神暗下来,说:“……等他来了我再走。”
贾森林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气氛的僵硬和尴尬。
“你这……没必要吧。”关棠小声说。
莫呈川不说话。
关棠自己也心虚,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再加一个贾森林,空气都要凝固了。他想自己应该坚持坐车走,难道莫呈川还能把他绑到自己车上吗?莫呈川再强势,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但这会儿想也没用了,他刚刚脑子里就是一锅粥,急得都冒泡泡了,才干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等陆止鸣出现了,关棠终于像活过来了似的,人还隔着大老远,他就跳起来了:“他来了,我走了!再见!”然后逃生一样奔着陆止鸣去了。
贾森林远远地瞧着关棠扯着人的胳膊走不见了,才呼出一口气,转头瞧见莫呈川的脸色,这口气又提起来了。
“莫总……”
莫呈川没说话,抬脚往大门口走去。这次他依然走得目不斜视,但步履极快,比平时还要快得多。贾森林甚至觉得他步伐带风,心叫命苦,总算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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