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西老祖母也十分受用瓦乌姆这个小绅士的绅士。
“瓦乌姆,我都没发觉这么晚了,你能去帮我把艾尔叫起来吃晚饭吗?他今天睡的太多了,我有点担心他吃不下什么了。”
瓦乌姆点了点头,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轻盈的踏在楼梯上,沉稳的表现让人觉得十分可靠。
他很快来到二楼一间房间的房门前,先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衬衣的衣领,然后才蜷起指节,轻轻敲了三下门,没有回应,他极耐心的又敲了三下,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找不到我的袜子了,它就只有一只。”
里面传来一个小小的、稚嫩的声音,还带着些困意。
瓦乌姆闻言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显得有些昏暗,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床,一个有大镜子的梳妆台还有一个大衣柜,地上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地毯上散落放着几个j-i,ng巧的小套娃,可能是它的主人玩过后懒得将它收回去了,床上四根柱子上挂着暗红色的床帘,此时半开。
这个房间应该属于一个漂亮的女人,年少美貌,无忧无虑,有着大堆的漂亮衣服,还对好看的小玩意儿十分钟爱。
但实际上这里面住着的并不是一位女性。
瓦乌姆在床前站定,从半开的床帘望过去,里面有个孩子,他半蹲着,穿着宽松的睡衣,瓦乌姆知道,那是绸缎做的,十分柔软,这样的布料不会在这孩子身上留下红印子。
他裸露的皮肤十分白,白的让人觉得有些冷了,在昏暗的屋子里让人有种皮肤在发光的错觉。
那孩子一头黑发,这相当少见,如今人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混血,瓦乌姆只见过这一个纯正的黑发,不仅黑,还十分柔软,瓦乌姆自己的头发就像狮子的鬃毛,看着柔软,摸上去就像亚麻布一样。
瓦乌姆叫了他一声。
“艾利尔。”
那孩子回过头,瓦乌姆都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瓦乌姆想起来克洛西夫人的故事里的美人,嘴唇嫣红如玫瑰,皮肤白皙如白雪。
他想,那应该就是说艾利尔了,艾利尔就是玫瑰。
“瓦乌姆,祖母呢?”
艾利尔本来是有些焦急的喊人过来,一转头看见瓦乌姆,声音就弱气了几分,还有些隐含的不满。
他跟瓦乌姆并不熟悉,虽然他在这里长大,但他到达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跟克洛西老祖母去镇子那头的玫瑰园买过玫瑰,轻易并不愿意出门,幸好克洛西老祖母的房子里老是有一群又一群的孩子们,让可怜的艾利——克洛西老祖母对他的爱称——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
但随着他的长大,在克洛西老祖母眼里,他就又没有可以一起玩儿的小伙伴了——艾利必须要说,他从来没有跟那些小孩子玩到一起。
而会去听故事的孩子们绝对不包括瓦乌姆这种野小子,他跟大男孩们已经开始去山上跟着大人打猎了,跟他一般大的男孩子们,好吧包括女孩子们,都从来不去克洛西老祖母的房子,瓦乌姆会去,是因为克洛西夫人的邀请。
克洛西夫人的原话是这样的。
“我实在是很担心我的小外孙,他跟你一般大,也是个大孩子了,但是却还没有什么朋友,虽然我的房子里老是有些可爱的小天使,但他们太小了,跟我的艾利玩不到一起,瓦乌姆,亲爱的,就当帮帮我的忙,去跟艾利玩一会儿吧,你朋友那么多,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
瓦乌姆小时候受过这位夫人的恩惠,他一直记在心里,克洛西夫人这样简单的请求瓦乌姆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小镇并不大,镇上所有的孩子几乎都认识瓦乌姆,他们都跟瓦乌姆一起为荣,他要带谁玩儿都是很容易的。
而瓦乌姆也是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克洛西夫人的小外孙,而身边其他的伙伴也几乎都没有听说过,即使有几个听说过,也只知道那是个吃家业的蛀虫,要离远些——这些孩子是从家里的姐姐or妹妹or母亲那里知道的。
小镇上并不富裕,以劳动为荣,哪家孩子不干活都是要被母亲拧耳朵的,十几岁的男孩子都要学着打猎了,要不然没有女孩子会愿意嫁过去。
而艾利尔就只天天在家里,肯定什么都不做——此情报是一个孩子的参与母亲跟其他夫人的八卦后贡献。
瓦乌姆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小镇东边有个寡妇,她家的儿子就什么都不做,天天在家睡觉,现在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了,还是老样子,十分的胖且虚。
瓦乌姆觉得克洛西夫人是要他好好教教那个懒虫怎么打猎,学门手艺,好将来能养活自己——瓦乌姆不觉得艾利尔能娶到女孩子。
治好一个懒虫,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但是瓦乌姆并不打算找借口推辞,他虽然怕麻烦,但是自己肩上的责任从不会推辞,而且他不觉得有人会在他的拳头下说不,他有信心让对方听话点,瓦乌姆第一次应克洛西夫人邀请拜访就是带着弓箭跟家伙去的。
瓦乌姆坐在客厅里,并没有觉得拘束,几乎占据了整个沙发,他懒懒散散的将手搭在沙发椅背上,面前是克洛西夫人端上来的红茶,他年少,但是长得很快,已经比克洛西夫人还要高了,要不了几年瓦乌姆就会有个好个子跟好体格,已经有好多夫人们盯着瓦乌姆,要自己女儿好好把握机会了。
克洛西夫人则忙不迭的去喊自己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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