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有手了!”苏十三伸出一双人类的r_ou_掌,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狂抱住灵拂子原地蹦了两下,不住地惊呼。“师父你快看!我变成人了!天啊我变成人了!”
灵拂子一身云锦纱衣叫他磨蹭的起了皱,一向云淡风轻的表情也险些绷不住。“十三,小十三!你快停下!”
苏十三压根停不下来!
他狗熊一样抱住灵拂子大力摩擦,喜极而泣。“呜呜呜,师父,我终于变成人了!”
眼泪浸透灵拂子的肩窝处,大片濡s-hi。
灵拂子皱眉,修长指尖轻点,一阵疾风推的苏十三噔噔噔倒退了十几步。苏十三面上还挂着泪珠,一双鹿眼水汪汪的,鼻头还有些红。
再退后,嘭地一声,直接飞出了灵拂子内室,撞在白阁大门上。然后贴着门板,缓缓地沿着赤铜色门板瘫坐在地。
“啊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变成人了!”苏十三疯了一样,坐在白阁门口,双拳猛然捶地,又哭又笑。
白阁后头,一排弟子j-i,ng舍中。
“师尊,咱,咱家宝贝好像在哭?”红衣童子怀中牢牢抱着一口瓷盅,朝窗外探头探脑。
瓷盅内传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淡声道:“不,他在笑。”
“分明是哭……”红衣童子弱弱地抗议了一声,随即抛开这个话题,低头望向怀中瓷盅,略有些忧愁。“师尊,你白日里才叫剑阁掌门拿剑削了,真不用回洞府养伤先?”
瓷盅内盘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蛇。与白日里相比,黑蛇体形明显大了一圈,蛇头两点芝麻粒大小的凸起也瞧的分明了些。
黑蛇懒懒地道:“灵拂想要伤本尊,还需几百年。”
红衣童子将信将疑,目光落在黑蛇爪下,那处分明少了一块鳞片。
黑蛇敏锐地察觉到童子视线,爪子按在伤口处。一双黄金色竖瞳冷冷扫向童子,如同地府幽冥血瀑一般,奇寒。
六月的天气,红衣童子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后背衣衫贴着脊梁骨儿,腋下汗一滴滴往下浸,额前黑发s-hi成一缕一缕的,贴在惨白的小脸上。
黑蛇收回视线,重又懒懒地眼眸半阖,道:“送本尊到他床上,然后把这屋子收拾一番。”
“是,是!师尊!”红衣童子小心捧着手中瓷盅,亦步亦趋地走到月洞门内,将瓷盅盖子揭开,盅口对准拔步床中央。
瓷盅内的师尊大人抬起蛇头,昂首游至枕头下,然后……不动了。
枕头上有那人的香气。
似花非花,幽幽一股体香。
别人嗅不出,他嗅的出。
常伴了千年的味道,哪怕那人远在天边,他循着味道也能追踪的到。
黑蛇金眸中微有笑意,身子蜿蜒成一条s线,将头深深埋入枕下,全身细密鳞片都愉快地轻轻颤抖。
夏风轻快地登堂入室。
红衣童子抬头,先去安置了j-i,ng舍大门,随后自怀中掏出一个乾坤袋,取出鲛绡百尺,认命地重新将这处j-i,ng舍布置的焕然一新。
遥遥地,百米外苏十三仍在嚎啕,到最后嗓子都破了音。难为灵拂子竟然今夜忍下性子没暴力撵人,廊下弟子j-i,ng舍倒是纷纷亮起了烛火,不时传来怒骂声。
黑蛇眼眸半睁半闭,竖起耳朵,于一片嘈杂人语中,准确地捕捉莲花峰白阁处那人的哭声。
便连哭,那人也哭的格外好听。
黑蛇默默地想。
莲花峰外。
苏十三哭到哽咽,一路走一路哭,长发披在肩后,跌跌撞撞地奔回了廊下弟子j-i,ng舍处。
到了门口,他猛地抬起头,忍不住咦了一声,退后两步,再仔细看看,的确是多出来的第十三间j-i,ng舍没错啊!
但先前他被灵拂子一连三道传讯符叫走时,这扇门分明没了,屋内空荡荡的一件完整家具都没!
眼下这雕花门、珍珠帘子从何处来的?
夜风吹动珍珠帘,噼里啪啦珠子一堆乱撞声,叮咚入耳。
苏十三揉了揉哭成桃的眼睛,迟疑地朝内喊了一声。“师兄?是哪位师兄好心,替我重新收拾了房间?”
黑蛇自拔步床中昂然抬起头。
“……不应该啊,那群人不毒死我就算不错的了!”苏十三倒退着进来,也不哭了,头转来转去,口中嘀咕道:“这谁啊?居然连衣服都多出两套!”
苏十三走到七尺高的衣橱前,对着敞开的衣橱发愣。
衣橱内,整齐叠放着两摞男子衣衫。
左边那摞纯白,如雪一样的白。
右边那摞鲜红,似血一样的红。
苏十三心下莫名有些惧,噔噔倒退了两步,疑神疑鬼。——那股被猛兽视线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苏十三头皮发麻,脊背后凉飕飕的,全身紧绷如一支利箭。
“谁?谁干的!”苏十三厉声疾呼,掌心一探,一条乌黑长鞭飞入手心。
鞭子入手,苏十三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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