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十成兵力,有七成以上皆听命于叶侯。
朝会时,叶侯不至,百官无人敢入金殿。叶侯不至,如今便连隋帝亦只得在玉墀下静静地候着。
声势煊赫,说一不二。
叶慕辰匆匆行至玉阶前,一把拽住长公主垂落至膝的宽大袖边。“韶华,你听我说……”
那只手,骨节粗大,有常年手握刀剑留下的薄茧。
刺的南广和目光微痛。
“说什么?”南广和丹凤眼儿微挑。日晖落在他长长的鸦羽般的睫毛上,金芒闪烁。似仙子临尘,是神子降世。周身光芒笼罩。
哪怕身处废宫,依然光华夺目。
“……”叶慕辰手握着这人衣袖,立在日晖中怔怔出神。他突然间意识到,他留不住这人了。哪怕用尽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却依然留不下这人片刻眷顾。
“韶华,我来与你商量婚期。”叶慕辰不自觉放软了声调,一向冷硬的眉眼中情意缭绕,仿若看待平生最珍视的一件宝物。
生平不展眉,只因未见到他的韶华罢了!
南广和垂眸,嗤地笑了一声。“那位诜姑娘……”
“与她有甚关系!”叶慕辰蹙眉,截然道:“叶某此生,只娶一次妻,也只瞧上了一个人。”他不觉加重了语气。“韶华!你该明白我的心意!”
叶慕辰字字沉重,重如泰山。孤绝不肯回头。
南广和面上仍是那漫不经心的笑。抽出手,摇头淡然道:“父皇赐婚谕令已颁。叶侯若仍有别的吩咐,告知父皇即可。”
“韶华……”叶慕辰犹自不甘,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见耳边忽然飘来一句柔弱带哭泣尾音的女子话音。
“公主,您就行行好,放过叶侯爷吧……”
众人齐齐抬目望去,却见殿娑婆花树下拔足奔来一个穿素白衣衫的垂髫少女,直奔第一重门而来。那少女头也不抬,哭的凄凄惨惨好不可怜,口中仍不忘尖锐喊道:“就您这杀夫的命格,叶侯爷哪儿受的住……”
少女话音戛然而止,猛然停下脚步,像是终于意识到韶华宫不同往日。
第一重宫门外,荒草萋萋中立着六名带刀的叶家私兵。内侍小三儿摔倒在地。朱红色殿门半启,雪白帘帷随风轻卷,如同一场盛大而华美的梦境。高高的白玉阶上遥遥立着一玄一朱两个人儿。那两人脚下,还跪着一个著翠色服饰的大太监。
“诜姑娘!止步!”立在扇形中央的叶家私将皱眉,抬起手中刀鞘,拦住了这位礼部尚书之女。
诜姑娘怯怯地抬起脸,j-i,ng心修饰过的面容十分秀丽,泪珠儿挂在两颊,如同一朵沾了露珠的白莲花。此刻被人喝止,一脸惊惶。
南广和嗤了一声,抬眼斜睨叶慕辰,像是在说,瞧瞧,这就是你那位前未婚妻诜姑娘。你说咱俩定亲这事儿与她无关,人家眼下可是找上门了!
昭阳十一年三月三,隋帝下诏赐长公主予叶慕辰的大喜日子,叶慕辰前未婚妻诜姑娘终于忍不住,哭哭啼啼杀入长公主所居的韶华宫外。
玉阶上,叶慕辰倏地沉下脸,环顾四周,冷声道:“你们先下去!”
“是!”那六名叶家将立刻毫不迟疑地应了,将刀鞘归入腰间,齐刷刷单膝着地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开。
来时迅疾如风,去亦悄不可闻。
跪在玉阶前的大太监尚喜踟蹰了一下,弱弱地道:“叶侯爷,这赐婚诏令……”
“交予本侯便可。”叶慕辰接过锦盒,冷然道:“公公也退下吧!”
“是是,老奴告退!”尚喜诺诺,举袖遮住脸,面朝向玉阶低头躬身一步步退下。一身翠色太监服饰贴着脊梁骨儿,叫冷汗泡得透s-hi。唯恐晚走一步,惹恼了眼前这尊罗刹神!
偌大的韶华宫,一时间闲人退散。
内侍小三儿站在荒草中揉着脚踝起身,瞪了那名突然闯入的礼部尚书之女诜姑娘一眼,然后掉头,不屑地朝地面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一天两三趟地往韶华宫闯,不知羞的东西!”
诜姑娘被骂的秀面通红,怯怯地朝高高站在阶上那人瞥了一眼,泫然欲泣。“……奴家见过叶侯爷!”那声音,透着一波三折的娇软与无穷无尽的委屈。
叶慕辰蹙眉,手按在腰间黑色陌刀。
“叶侯爷,奴家,奴家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才失了礼数,还望见谅则个!”诜姑娘以泪洗面,幽幽地朝小三儿行了个礼,眼睛却一直盯着叶慕辰。
气的小三儿lu 起袖子,捡起掉在荒草中的竹笤帚就要撵人。
“小三儿,”当着叶慕辰的面,南广和不愿叫贴身内侍失了面子,遂也淡淡吩咐道,“你也退下吧!”
“可是主子……”小三儿急道。
“退下!”南广和截住,随后又淡淡地笑了。“若他当真对你主子我不利,你又能挡得住什么。”
小三儿跺了跺脚,到底不敢违逆,只得拄着竹笤帚,一瘸一拐地退下了。临走仍不忘回头愤愤瞪了叶慕辰一眼。
“韶华!”叶慕辰却没在意这些。他叫这人如此凉薄的语气,激得心下一片冰凉。他将人深深地望着,不自觉语声放的格外轻软,目光痴迷。“殿下你明明早就知晓,臣对你的心意!”
南广和默了一息,随又淡然摇头道:“叶侯醒掌天下兵,醉卧美人膝。叶侯的心意,孤如何能知晓。便连仙阁来使者催促孤入阁一事,叶侯也瞒孤瞒的死死的……”
“韶华!”叶慕辰立即警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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