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祯仍然发不出声音,干脆也就不再做这番努力,只是淡淡闭了闭眼帘,又点了点头。
“你听懂了,对麽?”卓允嘉淡笑著问,顿了一会儿,又感慨的安慰道:“定祯,你带著一身祯祥来到这人间,无论遇到什麽样的事,都会逢凶化吉的。”
慕容定祯听了苦笑,虚弱的挑眉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还真是挺会顺竿爬,是谁昨夜说还等著我惩罚他?
“气我也就是爱我,对麽?”卓允嘉似乎看出了慕容定祯的意思,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闻著慕容定祯脖颈间散发出的幽幽体香,思绪似乎也随著这味道而变得有些不著边际,寻找著无形的归属。
“即使一朝成了魂魄,也会相伴相随”卓允嘉想起了那一夜慕容定祯握剑质问的一幕,感慨的稍稍用力抱住慕容定祯,沈声道。
手掌下能感觉到慕容定祯听後身子轻轻的窒,又缓缓的松懈了下来。
这算不算是回应卓允嘉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辈子,再没有什麽能将他和慕容定祯分开了。
生不能,死也不能。
在卓允嘉细致的呵护下,这半日过的较为平静。
依仗著卓允嘉所能够输送的真气,慕容定祯身上的毒素虽然还在蔓延,速度却大大降低了,也算暂时控制得当。
但让卓允嘉更为担心的却是慕容定祯离临盆之际越来越近了,如果孩子经受不住折腾要提前出世,以如今的状况慕容定祯无论如何也没有体力和可能生下孩子。
而薛承远和公良飞郇这一去就是一天多,尚无音信。
午後窗外又飘起了细雨,山谷中是恐怕更是瀑雨泥泞。
“皇上……再喝一口”曾钦格跪在床榻前持著汤勺,将汤水从到慕容定祯口边。
卓允嘉扶著慕容定祯靠在自己怀中,慢慢的进食。
慕容定祯皱著眉头,又不易的咽了一口汤水,沈重的舒了口气。
“慢些”卓允嘉见状对著曾钦格道。
“是。”
“皇上……”曾钦格再次喂送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疾速的脚步声。
“报──,薛大人回来了!”一名宫侍踏入外殿,就高声报道。
曾钦格听後欣喜的手都发抖,立即搁下了汤勺让随从先行撤下。
卓允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将慕容定祯放平躺下,道:“承远回来了,我去去就来。”又转头对曾钦格道:“你在这儿好好陪著皇上。”
“是。”
慕容定祯应允了他,虚弱的微微颔首。
当卓允嘉撩开内殿锦帘,薛承远也正巧从外踏入门槛。
“怎样?”卓允嘉劈头就问,只是怕慕容定祯听到,声音放的极低。
“可行”薛承远答的坚决而简洁。
卓允嘉望著半身s-hi漉、风尘仆仆的薛承远,深知他赶路不易,“辛苦你们了。”
“无妨”薛承远说著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宽口瓷瓶,打开了瓶盖。
卓允嘉上前一步,低头看向瓶中。
只见一块看似凝结的血块漂浮在淡紫色的液体中,那血块上散布著一些小而不规则的黑色固体。
“这就是皇上体内的衍毒”薛承远说道。
卓允嘉审视著这血块,联想到这或许就是要夺了慕容定祯和他们孩子x_i,ng命的东西,深知不能再拖延时间,道:“可知如何消除它?”
不料薛承远却反问道:“你运用真气为皇上抑制衍毒可有效果?”
“有,确有疗效”卓允嘉肯定道。
薛承远看看卓允嘉,於是道:“那你能否当著我,运功行气,以至阳的真气化解这血块上的毒素?”
卓允嘉听他这样说,明白其中必有原由,毫无迟疑的点头道:“好,我试试。”
於是卓允嘉凝神运气,轻握住了那血块,至於掌中。
淡淡的黄色荧光闪现在掌中,一刻过後,那血块表面所有的黑色毒素都消失殆尽。
薛承远终於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太好了。”
“你可愿用你的功力为皇上治病?”薛承远欣喜之余,问向卓允嘉。
“当然”卓允嘉责无旁贷的回道。
薛承远沈默了一下,似乎心中仍有顾虑。
“怎麽?”
“那就这麽定了”薛承远摇摇头,终於做出决断。
卓允嘉确实是为慕容定祯医病的最好人选,无论是功力还是忠诚,这个人都绝不会伤害慕容定祯。
“承远先去换身衣裳,再来为皇上诊脉。还有,越望峰上飞郇已经扎下一处营寨,皇上所需的物品都已带到。事不宜迟,诊脉後,立即扶皇上上轿椅,开赴越望峰。”
想到上山下山的过程,想到慕容定祯已经不堪一击的身子,卓允嘉担忧重重:“定祯临产,大概承受不了这番颠簸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必须孤注一掷”薛承远无奈之中甚为果断。
卓允嘉深叹了口气,道:“万一孩子生在路上,定祯岂不是更危险?”
“眼下之计还是先让皇上平安的活下来,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薛承远神色凝重,语调之中带著难以掩饰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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