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岚行:“准确地说,威廉是我家族的管家,不算我的家长。”
两人又走几步,鹿照远笑一声:“小少爷,你家里真有钱,家族都出来了。”
祝岚行看了眼人,不语。
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杜撰出个家族来吗?
鹿照远又开玩笑:“要不要和我说说你富贵人家的生活?早餐是不是一桌子从南到北的小吃点心,再打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
“没那么夸张。”祝岚行想了想,“祝野楼上回把你带回家了吧?他早餐什么样,我的早餐就什么样。”
鹿照远顿时记起当日被一桌子早餐支配的恐惧,他的神色微妙起来,怎么说呢,理性上同情,感性上羡慕……
“不过我小时候家里挺穷的。”祝岚行又说。
“小时候我家也挺穷的。”鹿照远哈了一声,两人的穷可能不是一种意味上的穷,“我就记得,家里小时候真的挺穷的,每回买菜,妈妈都要j-i,ng打细算,那时候我爸爸起早贪黑地上班,家里没人照顾我,我妈就带着我一起买菜,每回我路过菜市场,看见菜市场旁边的一家炸j-i排店。那家店很香,每回从那里路过,我都要咬指头,我妈每次都要拍掉我的手,骂我让我注意卫生。但是那家店的香气真的很香,好像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醒了,从胃袋里开始啃你。”
“后来有一次,我看见j-i排店前排了好多人,里头还有好多的小孩子。我鼓起勇气,开口让我妈妈给我买个j-i排。”鹿照远:“我妈告诉我,j-i排很贵,我要吃了,爸爸妈妈就没饭吃。好小孩不会让爸爸妈妈没饭吃,对不对。”
“我告诉我妈,”鹿照远说,“我们买了三个人一起吃。我妈说,三个人吃不饱。我说,那我只吃一点点。”
有时候,回忆里的事情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么清晰,历历在目。
“我妈说,”鹿照远,“爸爸妈妈不爱吃这个,说我不乖,让我不要闹了。后来她带我走的时候,我一直回头看那家店,她拖不动我,就告诉我,如果你这次考到了一百分,我就给你买j-i排。后来我确实考了100分,我妈也兑现了诺言,带我去吃了。”
“吃到的一瞬间,”鹿照远,“确实非常满足,觉得是我从出生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我现在还记得,那是加了两种作料,椒盐粉和甘梅粉的j-i排。”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每回考到了100分,都有这家店的j-i排吃。不过吃了四五次后,就没有了……”
“为什么没有了?”祝岚行不免问,并看向鹿照远。
夜风徐徐的吹,鹿照远的声音有些轻,像藏在风里头,一同藏起的,还有夜色下的他的脸。
“不太清楚,可能是那家店关门了吧。”
出了林荫夹道,就是学校的c,ao场。
晚上时间,c,ao场里没几个人,祝岚行和鹿照远走在c,ao场上,一会后,祝岚行说:“我小时候也发生了件和你家里有点像的事情。我家小时候确实挺穷的,印象比较深刻的一幕,还是我生日了,想吃蛋糕,但买不起蛋糕。只能在每回路过橱窗的时候,往橱窗里瞟两眼。那时候我妈送我上下学,她知道我的想法,却从来没有说,直到我生日那一天,她从厨房里端出一个蛋糕来……”
“是她自己找人学的,又提了一篮子j-i蛋,借了邻居的烤箱用,做出来的。”祝岚行笑了笑,“那种愿望一瞬间被满足的惊喜,确实让人印象深刻。此后我家条件变好了,蛋糕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但每年生日,我妈还是会下厨给我做蛋糕,因为我告诉她,她做的味道是别人做不出来的。”
祝岚行说到这里就停了,鹿照远却一下想到了之前自己听到的对话。
他不经意地问:“你生日是几月份?”
祝岚行:“八月份,怎么了?”
鹿照远:“……没事。”
短短三个月里,祝岚行成绩一落千丈的理由,全在这里了。
他们在夜里走了一会,停留在单双杠的位置。
鹿照远手臂一撑,坐上单杠,再一旋身,用膝弯勾着单杠倒立,慢悠悠晃身体:“现在想想,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祝岚行瞧着鹿照远,觉得这姿势有点酷,于是也像对方一样,坐上去,旋身倒立,说话:“是……啊。”
姿势酷归酷,也耗力气,祝岚行前一个字还可以,后一个字就差点岔气,他赶紧抬手卷腹,准备抓住横杆,但没抬够,手指滑过横杆,眼看着就要朝地上滑去的时候,旁边斜c-h-a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
祝岚行抬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鹿照远又坐回了单杠上,正一脸心有余悸:
“你悠着点吧。成绩本来就断崖似下跌了,再头着地摔下去,不成尸骨无存马赛克似落地了?”
祝岚行一下没说话。
鹿照远瞅他一会,又抬手晃晃:“喂,没吓到吧?”
自上而下看过来的双眼,很亮,像是城市里万千霓虹,揉碎了捣烂了,剩下明星一样的光,尽数洒在鹿照远的眼睛里。
这束光照破了笼罩在他生命里的黑暗。
祝岚行就着鹿照远的手爬起来:“没事。”
他们还想说些什么,鹿照远的手机响了,鹿照远接起来一听:“……妈,你好了?好,我就回去。”
鹿照远挂了电话,准备走,又想起一件事,转对祝岚行:“你周末有空吗?”
祝岚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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