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肩并肩、手握手地站在一把黑伞下,一个清隽一个热烈,倒也相衬。
的脸色立刻不大好看起来,但教养又使他还要礼貌地和旧友打招呼:“方,好久不见。”
方显笑得坦荡:“是好久不见。”
他握紧沈之川的手,顺便将伞往沈之川那边斜了斜,又说:“不过现在家里还开着烤箱,我只是来接个人的。过几天再约你出来聚聚,叫上谈。”
方显说完,拉着沈之川就走了。
盯着雨中那把黑伞,脸色难看。
直到走过办公楼的拐角,方显才松开沈之川的手,玩笑似的说:“这可真是巧啊。”
沈之川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到坐进自己的车里关上门,才拉下车窗,疲惫无比地对方显说:“我以后都在学校食堂吃饭。”
沈之川说完拉上车窗,踩下油门就走了,开出去很远都不敢去看后视镜。
从学校转出来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盯着窗外,忽然发现驾驶席的车窗附近一滴水都没有。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他打开车窗时,是方显又用伞替他挡在车窗前,生怕雨水淋进去。
沈之川心里难受得要命,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座孤岛上,海水一重一重地往上涨,他马上就无路可逃。
第39章 猎户臂 十二*
沈之川回家还没出电梯, 就已经闻到香味。
他这才想起昨天方显吊了一炉叉烧,说今晚上做叉烧饭。
他坐在家里,咸香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来。
沈之川后知后觉地想, 不知道他车开走的时候,有没有把水ji-an到方显身上。
其实ji-an上了有什么, 方显又不会生气。方显的脾气那么好,好像永远都那么高兴。
沈之川摊在沙发里任由自己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好像这样就可以抵御来自那双蓝眼睛的侵袭。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铃声是沈之川特别设置过的,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但他不想接。现在的他没有力气面对电话那边的人。
铃声持续不断地响,停下又开始响, 好像电话那边的人知道他正闲躺在沙发上, 非要把他揪起来不可。
沈之川无可奈何, 算了接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他坐起来, 拿起手机,仰头闭上眼睛。
“妈。”
“我刚下班。”
“嗯, 还可以。”
“…别给我介绍了,我不喜欢女的。”
“不用试了, 我自己心里有数。”
沈之川撑着沙发站起来,走到酒柜前看了看, 随手拿出一瓶没开封过的百龄坛。他把手机夹在肩膀上,腾出手来开瓶。
“…没有, 我没有, 你知道我很多年没和他联系过了。”
酒瓶没打开。
他深深地叹口气, 把酒瓶搁在一边,转而拿下手机,试图和自己的母亲讲道理:“妈,我和他分手十年了,我没有和他再联系过。我不喜欢女孩儿和这个没关系。是天生的,明白吗?”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苍老的哭腔:“… 你后半辈子怎么办?没有妻子没有孩子,难道要像怪胎一样过一辈子吗?你是不是忘不掉他?你这几年女人不找,男人也不找,你是不是忘不掉他?!”
沈之川最怕这个问题。
怎么回答?一个爱过又恨过,伴随了他那么几年求学生涯的人,怎么可能忘得掉?
他第一篇发在 ajp *上的文章是那个人替他一字一句校正的,他的al *是那个人手把手教的,他在普林斯顿的第一年不能适应高强度的压力和j-i,ng英云集的环境,也是那个人带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沈之川咬开瓶盖,灌下一大口酒,酒液又呛又辣,17年的百龄坛冲劲十足。
“妈,我会好好过的,一个人也会好好过的。忘不忘得掉我都会好好过的。”
沈母还要说什么,沈之川却挂了电话,拎着酒瓶子走回沙发。
当年沈之川要转行,不止他的导师来劝,连他妈也不同意。
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再了解不过。突然要转行,总得有个原因。
沈之川那时候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也从来没准备瞒着母亲行事,就照直说了。
沈母自己是个大学老师,哪怕还算开明,勉强能接受儿子的性取向,但也绝对接受不了儿子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沈之川当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后悔,没过几个月两手空空地憔悴回国。
一瓶酒见底,也没觉得快活多少。
沈之川站起来还想再开一瓶。外面有人敲门,一下又一下地按。
喜欢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