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栗噢了一声, 还想问什么。谈恪朝他招招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谢栗乖乖地坐过去,谈恪揽住他给他看自己的手机。
邮件是肖助理发的, 附了五套房子的详细信息。
谈恪挨个解释给谢栗听。
“这一套在市中心, 去你的学校很方便, 地铁就坐五站。但是这一块交通不行, 经常堵车。”
“这一套其他条件都不错, 但是面积小了一点,只有四室两厅。”
“这一套是个别墅, 在江边环境好。但是离你学校就远了, 不过你要是愿意开车也可以。”
谈恪说着在谢栗脑袋上揉了揉:“有驾照吗?”
谢栗茫然地摇头。
他的日常完全游离在买房子这种话题之外。
小男生莫名其妙地听了一会,才扭头问谈恪:“你要买房子吗?”
“嗯, 打算买一套。” 谈恪说,“现在那套房子小了, 以后你住过来得有自己的书房衣帽间。我在市中心倒是还有一套, 不过那边小姑可能会搬过去。再者既然是给你住, 还是按照你的喜好买一套重新装修。”
谈恪在谢栗的脑门亲了亲:“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谢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啊?别别,我不要这个。” 谢栗吓得连话都快不会说了,“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拿。不要写我的名字。”
谈恪没想到谢栗的反应会有这么大,从新把他揽进怀里,温和地解释:“写你的名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住的时候能把那里当作是自己的家,更自在一些。”
谢栗拼命摇头:“那也太贵了,我以后可以买自己的房子,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谢栗完全被吓到,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如果谈恪是送给他几千一万的东西,他还会觉得特别开心。但一套房子怎么也得几百万吧,这么一大笔钱他怎么敢收?
他收下了,拿什么还?怕是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谈恪还想说什么,谢栗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别说了,我真的不想要。这种东西太贵重了。我拿了连觉都睡不好了。”
谢栗急得脸都红了,谈恪只好作罢。
他拉下谢栗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亲,很有些无奈:“就算不写你的名字,也是你的家,可要记住了。”
谢栗对家没什么概念。
福利院虽说是家,可谢栗总觉得没有家的感觉。
学校宿舍里属于他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那就更不是家了。
说到底什么是家,谢栗也很模糊。
谈恪看谢栗不做声,就知道是“家”这个字眼让小男生难受了。
谈恪心里顿时涌出无限怜爱合心疼,像只刚下过蛋的老母j-i,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小j-i崽叼回窝里,护在翅膀底下。
他又重新拿起手机,哄着谢栗:“那不写你的名字,你就负责选个地方吧?看看喜欢住在哪,住在江边好吗?那边离观景大道很近,早晚可以去跑跑步。那个小区里还有个钓鱼的地方,你看。”
谢栗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拿别的事情哄上三两句,注意力就被转移走了。
他和谈恪从地段聊到交通,又聊到房价和通胀。最后两个人还拿着筷子去蘸吃剩的盘子里的酱油,在餐巾纸上算起了房产的投资回报率。
“难怪大家都要去买房。” 谢栗在谈恪的指导下算出最后的结果,在餐巾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数字,“哪怕是贷款,扣掉利息以后,还是比存在银行划算多了。而且还能抵消通货膨胀。”
谈恪替他把面前的一大堆餐巾纸扔掉,又补充道:“而且买房的知识成本也是最低,只要跟着大趋势走,几乎不需要金融方面的专业知识,对个人投资者友好。”
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天色才开始变暗。
城市华灯初上,车流与led的巨幕彩灯渐渐融成一条缓缓流动的光带。
谈恪忽然来了兴致:“我们去江边走走吧。”
谢栗还没从研究本市房地产业的兴奋里松脱出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上了车还在发表自己的感想:“但是大家都去一窝蜂地买房,也总会出问题吧。金钱就像力一样,如果持续作用在一点,既不被反弹也不被分散,那么早晚会将那一点击破的呀。”
谈恪正在开车,随口应他:“是这样的。但是这种投资理念一时半会也很难纠正,也需要有外部的大环境作引导。如果投资公司和银行对地产行业的关注度能降下去,就能在其他领域开拓更多机会。”
谈恪把车停在观景大道旁边的停车场,牵着谢栗从入口上了桥。
观景大道实则是一座横跨兰江的桥,上下两层。下面通车,上面专供行人通行游览。
每逢节日周末的晚上,成百上千个装饰用的led灯就会沿着桥身齐齐亮起,拼成各种图案和文字,是兰城有名的景点。
谢栗刚来兰城上大学的时候,跟着同学来看过新鲜。白天来的,也就是一座钢构桥,又长又宽,没看出什么特殊的。
和男朋友手拉手,这还是头一回。
晚上来遛弯的人很多,谈恪紧紧拉着谢栗的手,生怕把人丢了。
谢栗起先还觉得不太好意思,后来发觉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立刻变得胆大包天起来。他握着谈恪的手边走边甩得老高,得意得要命,又勾着谈恪的胳膊要人家和他一起自拍,从桥头拍到桥尾。
乐极就该生悲了。
下桥的时候光线暗,谢栗只顾着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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