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是两位当事人还是两位经纪人,心里都清楚机场其实只是走个过场,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进组之后。
“娄永锐的要求不是一般的严格,我可提醒你了。你现在是没试镜、没见过导演,说通俗点就是片方自带的关系户,娄永锐对你的要求肯定更严格。他虽然不会骂人,但你不达到他的要求,他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娄永锐的严格和磨人是业界出了名的,更重要的是之前由他执导的电影长片,因为最大的投资方都是他太太,他几乎是想怎么磨就能怎么磨。让他和容意一炮而红的《歌魂》,是拍了14个月才拍完的,《醉夜之窗》还好点,后来那部没有和容意合作的电影则是拍了将近两年。
对娄永锐来说一个镜头拍几十遍是很正常的,他还很喜欢用自然光,剧组常常要等特定的天气、特定的时刻才能进行拍摄。这次和nuera的合作虽然是已经签订了明确的工期,但并不代表娄永锐的要求会降低,相反,根据容意对他的了解,工期的固定势必会让娄永锐的磨人变本加厉。
而且虽然容意已经告诉了曲海遥,说娄永锐知道了他们俩谈恋爱的事,但娄永锐对这段恋情的不看好,容意并没有对曲海遥说出来。他能够感觉到随着进组时间的临近,曲海遥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娄永锐特别交代过演员们在进组之前不要对剧本和人物进行太多揣摩,所以曲海遥就算想做功课也无从做起,只有反复观摩娄永锐以前的作品,无论是电影长片还是一些实验短片,甚至学生时代的习作都通过各种途径被他拿到手了。
他通过对这些资料的研习摸索着娄永锐的工作方式和风格,跟容意在一块儿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也并不是谈情说爱,而是聊容意以前在娄永锐剧组的经历和经验,和对新工作的想法。所以等到开机在即、俩人结伴坐飞机往剧组飞的时候,曲海遥不说对自己有多少信心,起码算是摆脱了内心不安的心虚感。
可真正进了组,第一天开剧本座谈会的时候曲海遥就感受到了压力。娄永锐相当公事公办,第一个问题就问了曲海遥:“这第一场戏,如果是你当导演的话你会怎么拍?”
这部电影的拍摄将完全按照剧本上的时间顺序进行,所以娄永锐说的第一场戏就是整部影片的开头,由曲海遥所饰演的谷雨第一次迈进谷宅的那场戏。曲海遥之前从没做过演员之外的任何片场工作,乍一被问到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娄永锐往容意那儿看了一眼,容意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里,面容沉静地看着手里的剧本,并没有为这令空气紧绷了起来的沉默而有所动容。
娄永锐挑了挑眉,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曲海遥的声音了。
“用、用光吧。”
曲海遥的声音有点发干,身体也有点僵,他抬眼看了看娄永锐,娄永锐审视的目光正向他看过来,曲海遥定了定神,脑子里浮现出自己之前设想的这第一幕戏的拍摄场景。
“谷雨对谷家老宅的感情很复杂,第一次进门的时候应该是很沉重、带着怨气的。我是想着侧光斜着往上打过来,第一个镜头先拍他跨进门槛的脚步,给谷雨一个侧脸y-in影和映在石板砖上的影子的特写,再俯角拍他驼着的肩膀和背,镜头一路从背往正面扫过来。”
在为影片的拍摄做准备的那段时间里,曲海遥把他手上的这版剧本中所有的拍摄场景都思考了一遍。他心里很清楚,拍戏不是考试,他所做的这些思考和设计不可能是什么标准答案,甚至对于真正的导演娄永锐来说他的想法可能连及格线都搭不上。
但是……容意侧过脸看了看曲海遥,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但表达从容,画面感鲜明,条理清晰,紧张也只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被问到这种即兴问题的自然反应。
曲海遥对自己越来越有自信了。容意表情上没什么变化,眼尾眉梢却不禁带出了一丝欣赏和喜悦的神色,娄永锐也看到了容意的神色变化,他似乎是想翻个白眼,但好歹在众目睽睽之下克制住了,没有当即批判容意这种笨蛋爸爸一样的反应,而是耸了耸肩膀,对曲海遥说:“谷雨第一次进门的时候,你觉得是很沉重、带着怨气的吗?”
曲海遥一愣,又回去看了看剧本,茫然点头道:“是啊。”
“你的理解有问题。”娄永锐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说。“谷雨从小被送到乡下,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对谷家本宅的憧憬是没法抹去的,就算知道谷家早就没落了,就算他过去的人生中其实一天都没在谷家待过,他也依然对谷家有非比寻常的归属感。他第一次进入谷宅的情感会非常强烈,但完全不是沉重、带着怨气的,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和欣喜。”
娄永锐把曲海遥的想法从根本上驳斥了。曲海遥张口结舌,呆愣着一张脸又扭头回去看剧本,心里想着这下完了,揣摩角色都是先从情绪入手,而现在看来曲海遥对谷雨的情绪揣摩完全是错的。
娄永锐板着脸,敲了敲桌子说:“跟你们说了,进组前不要做太多准备,大略走一下剧本就行了,你看你准备得不对,我就还得给你掰过来。掰得过来还好,要是掰不过来,不得影响进度吗。”
虽然看上去娄永锐这话是对在场的所有演员说的,但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冲着曲海遥。导演在片场对演职人员有不满这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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