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他他
事实证明梁屿的计划蠢透了,银行卡的支出一笔接一笔,里面的钱眼看就要花去一大半,可是他想找的那个人依旧对他不闻不问。
他想起杨芮的回答,她说如果是她,会认输。但是梁屿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轻易放弃认输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头热往谢潮声身边凑。从前的他没想过结果,因为很喜欢这个人,所以靠近,仗着他对自己好,得寸进尺,胡作非为。
一点也不怕暴露,更不怕激怒他,反而以此为乐趣。
但是为什么现在他不敢了。他变得胆怯,惶恐不安,连是否要主动联系这件事也开始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变成那种遇事要瞻前顾后的大人了,但是在要不要主动找谢潮声这件事上,他的确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他怕他的老师是铁了心不要他了。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某天晚上班主任叶老师来他们宿舍查寝,拐弯抹角地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眼睛还在他的座位和床铺上瞟来瞟去。梁屿不明所以,叶老师翻看他们宿舍的考勤登记册,指着他的全勤纪录狐疑地问:“你这么乖,一次都没有夜不归宿过吗?”
梁屿觉得奇怪:“我干嘛要夜不归宿,不回宿舍我去哪?”
“那没什么了,继续保持。”叶老师拍拍他的肩膀,施施然离开了宿舍。
隔天梁屿去到办公室,叶老师背对着他讲电话,而讲话的内容正好一字不漏传进他的耳膜。梁屿刹那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学校里没见他有什么异常,连上课睡觉都没有。没有夜不归宿,问过宿管了,考勤记录也很正常。”
“我说你还管这些干嘛,新疆的学生还不够你c,ao心啊?”
“我就纳闷了你从哪知道他有大笔开销,而且这是学生的私事,他爱花多少我管不着。”
梁屿站到叶老师背后,冷不丁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刚贴在耳边,就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语气有些焦急,和平常如出一辙的声线此刻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同,又好像还是一个样。
梁屿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好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以至于连记忆都出现错乱。
谢潮声说:“麻烦您多留意他,我担心他被什么人给骗了,叶老师拜托您了。”
手心不知为何变得冰凉,一定是乍暖还寒的天气连累他的声音也变得颤抖。梁屿听见自己颤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肯直接来问我?”
通话倏地被掐断,电话那头顿时一片寂静。梁屿呆呆地挪开手机,看了眼灭掉的屏幕,又再次贴在耳旁。他茫然地看着叶老师,问:“叶老师,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还是他那边信号不好,要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挂断了。”
叶老师叹气,拿走梁屿攥着的手机,道:“没坏,你们谢老师这没礼貌的家伙就爱乱挂电话,咱别跟他计较。”
“哦,”梁屿应了一声,一时想不起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办公室里热闹得很,大声训学生的、讨论题目讨论得不可开交的、围着老师请教问题的,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声音或愤慨或激动或和声细语,唯独他突然找不到自己的情绪。
他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当下的状况。
上课预备铃响起,叶老师让他回去上课。梁屿捏了捏拳头,许久未修剪的指甲深陷进r_ou_里,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他下次再打电话来,您让他直接来找我,不然谁的话我都不听。”
他朝叶老师鞠了个躬,转身离开办公室。
下楼梯时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提醒他这周末记得回家。梁屿扶着楼梯扶手,看着眼前长长的梯级只觉得头昏脑涨,额头突突的疼。
困扰他很久的问题再次浮上心头,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梁屿问道:“爸,那次他去找你,还对你说了什么?”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父亲显然也立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已经说过很多遍,你的老师找我坦诚你们的关系,请求我的原谅,简而言之就是来认错的。”
父亲的说辞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梁屿闭了闭眼,楼道间回荡着刺耳的上课铃声,掩盖住他略微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几不可闻的抽泣。
待铃声停止,梁屿小声哀求:“除此之外,他没说其他话了吗?”
“还能说什么,”父亲的口气变得不耐烦,“无非就是他后悔了不该把你带坏,梁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不是小孩子了。”
“好,我明白了。”梁屿低声应道。
电话挂断后,他按了按太阳x,ue,疼痛没能减轻半分。谢潮声以前经常头疼,有时候他会帮他按揉太阳x,ue缓解疼痛,总是按了没一会儿谢潮声就说不疼了,梁屿便也信以为真。
原来他是骗我的。梁屿垂下胳膊,明白了有些痛不管怎么按揉擦药都无济于事,也明白是他太过天真,天真得甚至有点傻。
最后他明白他心里的伤大概不会好了,就像谢潮声时不时会发作的头疼一样。只能让他疼,等它过去。
周末那天天气很好,梁屿站在阳台往外眺望,万里晴空下,地上的人们如蝼蚁般渺小。父亲喊他吃午饭,梁屿蹬着拖鞋跑去饭厅,饭桌上菜色格外丰富,父亲难得给自己倒了杯小酒。
“今天怎么了,爸你发财了?”
父亲招呼他坐下,给他盛饭夹菜。梁屿没动筷子,单手托着下巴道:“爸有事你就说,你是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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