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声音还不小,何砚之听得一清二楚,周围同学也听得一清二楚,有不少人都因此停下脚步。
有人问:“她不是尖子生吗?”
“尖子生什么呀,她每次考试都是抄的,”张思蕊耸耸肩,“就她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样,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杂种,还想当年级第一,她爸都不来给她开家长会的。”
她说着,故作神秘地招招手,“压低”声音道:“我偷偷跟你们说,你们知道她哥是干嘛的吗?有人告诉我上次她哥给她开完家长会就去了夜店,你们懂了吧?拿那种脏钱来养她,好惨喔。”
旁边一个女生露出惊讶的表情:“不会吧?她哥还蛮帅的啊?”
“就是因为长得还凑合所以才去卖呀,”张思蕊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他长得就像小白脸吧,没准现在就在被谁包养……”
她话正说到这里,站在人群后面偷听了很久俞微再也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冲上来,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人群一片惊呼。
何砚之看到这,内心冒出三个字:打得好。
他把视频暂停,扭头看俞衡,发现他脸色果然很难看。
俞衡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牙道:“上次开完家长会我确实是去了ktv,但那天是费铮邀请我们去唱k的,去ktv就等于去卖?我……”
何砚之听着,觉得他忍下了一句名叫“他妈”的芬芳。
俞衡把耳机一扔,沉着脸坐到沙发上不吭声了。
何砚之也把轮椅转过去,小声问:“哎,要不这段视频还是别放了,我赌五毛,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有人来扒你,说不定真能扒出来。”
“扒什么?”
“扒你这个人啊,你现在给我打工的行为,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眼中,就是‘被包养’,”何砚之说,“而且你解释都没用的,那帮人,他们觉得是什么,就认定是什么,哪怕最后知道真相发现自己错了,也绝对不会道歉的。”
“网络一张皮,谁知道皮下是人是鬼。”
俞衡看了看他,没说话。
“我觉得有考场上那段已经够了,你说呢?”
“都听你的。”
这句“都听你的”极大地取悦了何砚之,他十分欣慰地微笑了一下,从茶几上拿起两包豆干:“来,吃点东西缓解一下心情。”
俞衡又无奈又好笑,居然没那么窝火了。
于是何砚之把所有材料放进一个压缩包,找了个专门写这种微博的,让他整理好准备发博。
同时他又委托人继续调查这个张老师,准备挖掘他更多的“光荣伟绩”,给热搜增光添彩。
整个下午砚总都十分忙碌,同时跟好多个人聊天,俞衡简直担心他聊串了,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愧疚,忍耐许久,还是道:“这次又麻烦你了,弄这些估计要花不少钱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还上?不用,”何砚之向来视金钱如粪土,根本不在意,“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分得那么明白。”
“那我不真成了被你包养的小白脸?”
“你要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啊,”何砚之开始不正经了,“我这个人最喜欢花钱买享受,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金钱交易,我掏钱,你出力,只要你让我满意,我们就是合作愉快的好伙伴。”
俞衡:“……”
他无语半晌,叹气说:“你这么挥霍真的不太好。”
“……别对残疾人要求太高吧?”何砚之露出个委屈的表情,“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好好享受一番,干嘛对自己这么苛刻?”
俞衡俯身从背后抱住他:“没不让你享受,就是……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你,认识还不到一年,已经让你帮了这么多忙,还都是还不上人情的大忙,好像我在利用你似的。”
何砚之一顿,随即轻轻扣住他的手,低声说:“就算你真的在利用,那我也挺心甘情愿的。”
“……为什么?”
“怎么说呢,可能这辈子都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吧,”何砚之苦笑了一下,“当然,可能是我先对他们不好——说实话你刚来的时候,我没想到你能留下来还干了这么久,毕竟我这性格,一般人都是忍不了的,要不我也不会十年中换了八个经纪人。”
“我知道自己不好,所以当有人愿意忍受我的不好对我好的时候,我就容易被打动,也会觉得他们有病,替他们不值,所以之前骂了一直维护我的脑残粉。”
俞衡问:“我是不是也算你的脑残粉?”
“不算吧,我可没见你无脑吹捧我,”何砚之觉得话题有些不对,“你别打岔,那些都不重要,我就是想说让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心甘情愿做的事就不会后悔,只要你不像那个姓冯的,骗我钱去搞别的对象——哪怕你偷我银行卡去给你爸你妹买房买车,我可能都不会太计较。”
“……”俞衡表情古怪,“那我也太缺德了吧?”
“唉,钱不重要,真的不重要,我身上最不重要的东西就是钱了,”何砚之总结陈词,“所以你跟你妹都别有什么心理压力,举手之劳而已,今后我还指望你照顾我呢。”
“那好吧,”俞衡在他鬓边亲了亲,蹲身开始给他按摩双腿,“你都这么说了,我再纠结好像显得我矫情。”
“以前我确实没想过能跟谁过一辈子,”何砚之看着他的发顶,轻声说,“但这次,我是真把你当成了可以共度余生的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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