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之:“?”
打个巴掌再给个枣,这套路百玩不厌是吗?
俞衡已经朝他伸手,手里捏着一个长得就很诱人的提子。
已经到嘴边的食物不吃白不吃,何砚之立刻叼过来,还故意轻咬了一下对方指尖。
俞衡挑起眉梢。
提子酸酸甜甜,多汁爽口,何砚之再次冲他张嘴,满脸写着“快给大爷伺候上,别让大爷等急”。
俞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只感觉他这趴在泳池边张嘴等喂的样子十分有趣,一时起了逗他的心思,一次性拿起三个提子,前两个都直接塞进他嘴里,最后一个却虚晃一下,然后越过他头顶,扔向他身后。
何砚之下意识往后仰,结果没够着,提子掉进了水里,等他伸手捡起来,忽觉哪里不对。
海洋馆……饲养员喂海豚的时候,可不就这么扔鱼的吗。
他瞬间感觉自己被耍了,怒从心头起,也不知哪来的潜力,胳膊在池边一撑,居然就上来了,一把抢过玻璃碗,并把刚刚捡起来的提子强塞进对方嘴里:“拒绝动物表演,人人有责。”
俞衡刚把提子咬破,就听某人冷笑道:“吃吧,咱俩和狗的洗澡水洗过的,是不是特别美味?”
俞衡:“……”
真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单承已经把s-hi透的狗牵回去擦干,院子里便剩下他们两个人。何砚之坐在一边吃提子,俞衡在身后看他。
某人确实生了一副好皮相,哪怕年逾三十,还整天这么作,不好好爱护身体,眼角依然连一丝皱纹也无,着实让人嫉妒。
现在他浑身只着一条泳裤地坐在那,光看背影,很难看出他的真实年龄,虽然自称“叔叔”,实际混在年轻人里也没什么违和感。
俞衡凑近了他,手心贴着他的后脊,感受着那根若隐若现的脊骨,再轻轻下滑,最终落在他腰间。
“……你给我放规矩点,”何砚之威胁道,“这可是别人家里。”
“我也没要干什么吧?”俞衡忍笑,“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怎么能怪我?”
何砚之:“呵呵。”
太阳已经偏西,一天中最热的时间已经过去,天空被晚霞染成橘色。两人坐在院子里,吹着温暖的风,身上的水很快蒸发,头发快要干了。
俞衡一边从他碗里抢吃的,一边问:“你说,三十年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何砚之莫名其妙:“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
“……谁问你这个了。”
“那你问什么?你这个问题就很让人费解,”何砚之拿提子堵住他的嘴,“少年,你才多大,能不能不要产生这种属于中老年人的想法?你要问三个月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我兴许还可以回答你。”
俞衡叹气:“行吧行吧,那我改一下,三年以后。”
“三年以后?”何砚之勉为其难地思考一番,“三年后你毕业了,我也想不出来你会找什么工作,不过我劝你不要996,社畜不快乐的。”
俞衡:“……”
到底是谁比较不快乐?
“我么,我估计我已经彻底退圈了……”何砚之转过头,“哎,不如等你毕业,咱俩就去旅游,世界各地,再去国外拿个证啥的,反正那么多钱,随便挥霍呗,咱俩又生不出种,不用考虑遗产给谁,死之前能挥霍完就算完,挥霍不完那就捐了,多爽。”
俞衡表情奇怪:“你就没想过第三种结局?”
“什么?”
“人还没死,钱挥霍没了。”
“……”
何砚之头痛地一捻眉心,忽然起身:“没了就没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想太多可不好,你越担心你的未来,就越过不好你的现在。”
“这就是你热爱作死的根源吗?”俞衡透过现象看本质,“觉得自己早晚会死,不如及时行乐?”
何砚之:“……”
他真的很讨厌跟这种随时随地拆他台的人说话。
俞衡也起身,搭住他肩膀:“好,不愧是你。”
何砚之面无表情地将那只爪子摘下去,把剩下的提子塞给对方,在池边做了个游泳运动员式的专业入水,又进了泳池。
俞衡站在岸边看——这个人实在太白,哪怕在水里也非常扎眼。
嗯,等有机会了,旅游第一站就是三亚。
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能不能晒黑。
何砚之入水潜了很远才第一次冒头,俞衡看着看着,觉得某人这爱好简直跟他的人生经历似的——浮浮沉沉。
砚总在岸上灵活程度也就那样,在水里却反而更轻松一些,他想拽人陪他没人理,居然开始自娱自乐了。
俞衡刚观察了没一会儿,看到对方在泳池尽头转身,又朝他这个方向游回来,并停在他面前,探头抹了把脸:“不行,你去找单承把泳镜要来。”
某人估计是在水里睁眼了,这会儿眼尾有些红,俞衡却没听话,只蹲下身,凑近了他。
何砚之:“?”
俞衡吻住他的唇,舌尖轻轻一顶,把一颗提子送到他嘴里。
何砚之一脸莫名,就见对方朝他亮出空空如也的玻璃碗,微笑道:“最后一个了,专门给你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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