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很快被吸引,开始挥动钳子去夹羽毛。
砚总自觉以人类的聪明诡计,是不可能输给螃蟹的,可惜他才逗了没两下,就感觉逗猫木奉一沉。
坏了。
何太公钓鱼,还真钓上东西了。
何砚之顿觉不妙——这逗猫木奉是俞衡前两天新买的,要是让螃蟹夹坏了,肯定会被他发现。
趁着俞衡还没回来,他赶紧试图把螃蟹抖下去,可这破玩意好像故意跟他杠上了,不管怎么甩就是不松钳子。
他有些着急,便伸手去捏,然而他没有俞衡的技术,一不留神,让螃蟹夹住了手指头。
虽然他躲得快,只夹了一下就挣脱了,但指尖还是传来一阵刺痛,冒出一滴细小的血珠来。
何砚之:“……”
如果说刚刚是“坏了”,那这回就是彻底惨了。
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一百种被俞衡教训的姿势。
而与此同时,玄关那边传来开门声。
何砚之:“……”
要不要这么寸?
俞衡一进屋,就看见某人一脸惊恐地坐在螃蟹桶旁边,一手非常滑稽地攥着个逗猫木奉,逗猫木奉上还挂着只螃蟹,而另一只手食指翘起,不是个正常的姿势。
很明显,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俞衡冲上前去看了看他的手,发现果然是被螃蟹夹了,于是他眉心一拧:“你能行吗?逗螃蟹被夹这种事,我妹六岁以后就没干过了。”
何砚之:“……”
“你自己看看,这才过了几分钟?”俞衡伸手一指墙上的挂钟,“我几分钟不看着你你就要出事,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何砚之被他数落,一反常态地没有犟嘴,而是把脑袋低了下去。俞衡自说自话般嘚啵了几句,忽然发现他有点奇怪,不由一愣:“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何砚之把头垂得更低,俞衡猫腰一瞧,发现这货竟然一脸委屈,眼眶通红,好像要哭。
俞衡:“?”
堂堂黑粉遍地的何大明星,被数落两句居然说哭就哭?
小保镖瞬间惊住,他从没见过某人这阵仗,一时有点慌乱:“不……你……”
谁料下一刻,何砚之又倏地抬头,满脸幸灾乐祸,哪有半分要哭的意思,还嘲笑道:“怎么样,被骗了吧?我演技还可以吧?”
俞衡:“……”
呵呵。
怎么办,想打人。
何砚之皮完赶紧收,他甩甩手:“别愣着啊,快帮我处理一下,好疼。”
俞衡深吸一口气,忽然放缓声音,近乎温柔地说:“你信不信,我今晚让螃蟹跟你一起睡?”
何砚之:“……”
俞衡已经不想理他了,把他连人带轮椅拽到厨房,帮他冲洗伤口,用力挤出血,并拿肥皂洗了好几遍。
何砚之简直觉得他在报复,忙道:“差不多行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吧!”
俞衡冷漠地瞟他一眼,擦干净以后给他贴上创可贴:“我路上一直怕猫趁我不在跳到桶里去,没想到最后不是猫,是你——你快点出去吧,别给我这添乱了。”
何砚之被他逐出厨房,一脸不乐意地等饭去了。
蒸熟几只螃蟹并不需要多久,俞衡很快把火锅端到餐桌上,里面加好韩式底料、各种配菜、年糕以及泡面饼,加水没过,又端了一碗芝士碎:“加吗?”
“加,”何砚之光是看着已经觉得饿了,“多加点。”
俞衡把一碗芝士碎均匀地撒在面饼上,最后把螃蟹也塞进去——虽然为了节省空间已经把蟹身和蟹腿分开了,但怎么塞也只能同时放下三只。
火锅还得煮一会儿,何砚之已经馋得不行了,索性让俞衡又调了一碗蘸料,先开一个螃蟹吃。
俞衡也不知道他家连螃蟹怎么蒸都不了解的雇主到底会不会吃螃蟹,再想想他刚把手指伤了,也不敢让他挑战自我,索性替他把螃蟹打开。
他先把蟹腿和蟹钳掰下来让对方自个儿啃去,随即把螃蟹壳掰开,将里面不能吃的东西全部剔除。
徐舟果然诚不我欺——这螃蟹一掰开来,立马就看到里面黄澄澄的蟹黄,是名副其实的“蟹满膏肥”。
俞衡确实没在这种季节吃过这么肥的螃蟹,不太理解他们这种“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要”的奢侈生活,但想想现在什么反季节的东西都有,有螃蟹似乎也不足为奇。
他先拿筷子尖挑了一点蟹黄,放进嘴里一抿,觉得跟正常的螃蟹没啥区别,甚至口感更好一些,遂递给何砚之:“你想吃不会跟我说吗,徐舟不送你也不提,好像我虐待你不给你吃螃蟹似的。”
“没有啊,就是想不起来,毕竟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何砚之把蟹r_ou_往蘸料里一蘸,轻轻一吮,蟹r_ou_和蟹黄一并滚在舌尖,伴着醋和姜末特有的味道,铺满整片味蕾,“有什么就吃什么呗,我不挑的。”
俞衡瞄他一眼,拿勺子将火锅里煮的东西轻轻搅动,里面的芝士已经化开,一挑就拉丝。
浓郁的香味早已飘散出来,争先恐后往人鼻子里钻,何砚之忍不住问:“好了没,能吃了不?”
“再等会儿。”俞衡忽然伸手,指腹在对方唇角轻轻擦过,抹掉一点刚刚沾到的蟹黄。
何砚之没反应过来,见他伸手就知道自己嘴角肯定沾了东西,本能地伸舌头去舔。
然后就不出意料地舔到了对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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