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炎夜皱眉,「这宫里没别的人了吗?朕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快喝吧,药要凉了。」楼清羽淡淡地道,没理会他的话,举起勺子轻轻送到他嘴边。
迦罗炎夜有些恼怒,但楼清羽的神情不容拒绝,微一张口,药汁已被灌了下去。好不容易喝完药,楼清羽还仔细帮他擦拭
了唇边的残汁。
「清羽!」迦罗炎夜皱眉。婴儿似被惊醒,忽然哭闹起来。
迦罗炎夜连忙缓下神色,慌慌张张地去哄。
这个孩子分外安静,吃饱了就是睡,他轻轻哄了一会儿,便安抚了下去。
孩子这么一闹,迦罗炎夜也不再大声说话,抬头去看楼清羽,微微一愣。
楼清羽眼底虽然流转着温柔之意,但神色却十分肃穆。他一直在旁静静的看着,此时开口道:「炎夜,我想和你谈谈。」
迦罗炎夜不知为什么,忽然怯场起来,道:「改日吧,朕累了。」
楼清羽轻轻一笑,道:「改日么?我走了之后,你会把密道封起来吧。」
「......好。你要谈什么?」
「炎夜,我们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信任我么?」楼清羽的声音低低的,很平静,平静得听不出语气。
迦罗炎夜愣在那里。
楼清羽道:「当年也是,把我软禁在遥西王府里,怕我坏你的大事?我是不想你作皇帝,可是你真要挣,我不会不帮你。
可是你先砍断了我的后路,是我没想到的。」
迦罗炎夜有些出神。
是这样么?我是因为不信任他,才将他软禁的么?不不,我只是不想......不想他参与进来......只是......如此而已......
「炎夜,我是不想你作皇帝!」楼清羽用从未有过的语气道:「皇帝,以一己之身立万人之上,享受天下的人供奉。同样,
皇帝,也要以一己之身,回报天下人!」
他抬头环视着华丽空荡的内殿,缓缓道:「帝位能带给你至高的权力,却不见得幸福快乐。你出生皇家,追求帝位,无可
厚非,我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平凡人。我渴望的,和你追求的,并不一样。这一点,你早知道吧?
「你把我卷入你的生活,我顺从,我接受,但我却永远无法把你当一个皇帝来喜爱。我,只把你当一个男人来喜爱。」
这是楼清羽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迦罗炎夜忽然有些惧怕起来,心角抽疼。
楼清羽定定的看着他,道:「你怪我在外面瞒着你做生意,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后路,
我没有必要帮你暗中对付林贤王。」
迦罗炎夜微微一震。当日他怀胎暴躁,又刚刚得到消息,根本没有仔细思考,只是一味地以为楼清羽背着自己暗中经营势
力,其心不善,却没想过他是为了自己。
楼清羽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淡淡地道:「你不信任我,所以你最先想到的是我的心机和背叛。就如当年在遥西,你要起
兵,最先想到的是软禁我。」
「不对!不是这样的!」迦罗炎夜下意识地否认。他害怕楼清羽的犀利和敏锐,即使真的是自己多疑,他也不想承认。所
以他反驳道:「你说我不信任你!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你信任我,回宫的时候为何不把你在外面做的事告诉我!」
楼清羽冷冷一笑,「告诉你?怎么告诉你?我刚回宫的时候根基不稳,没有任何势力,外面的联系也都断了。后来也曾伺
机想坦然相告,然而、然而......」他咬了咬牙,恨声道:「一个李东明你都不容他!我怎敢断了自己的后路!」
迦罗炎夜重重一震。
楼清羽道:「你别告诉我,李东明之死你毫不知情!你宁愿放任外戚势力,也容不得我与朝廷有半点瓜葛!炎夜,你就需
要这么防着我么?」
话一旦说开,楼清羽也狠了心,「当年你在西疆作战,我千里迢迢赶去帮你,为的是什么?在苍州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共
患难,是两心一体的夫妻,可是回到遥西就变了。你、你......」
楼清羽闭了闭眼。他想起李东明是个难得正直的好官,竟是自己害了他。迦罗炎夜始终对自己不能完全信任,这究竟是谁
的错?
迦罗炎夜也脸色苍白,想起二人当年的彼此扶持,相依为命,觉得心底如同破了个大洞,呼呼地刮着冷风。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重重的深宫中长大,他学不会对人完全的信任,虽然他一直努力着,可还是在关键时候下意识的
撇开了楼清羽。也许作皇帝,天生便是多疑的。
楼清羽镇静了一下,二人都没有说话。神哦秘谁
过了好一会儿,楼清羽忽然有些倦怠地叹了口气,淡淡道:「好,不说了。」他俯身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伸手轻轻抚摸他
的小脸,道:「这孩子真安静,以后叫他静儿吧。」
迦罗炎夜没想到他突然转换话题,有些怔愣,随即被他这个样子弄得心慌。他抓住楼清羽的手,迟疑道:「清羽,我、我......
我知道我过去错了,可是我也不想!难道让你留在我身边就那么难么?」
楼清羽过了好半晌,才覆上他握着自己的手,幽幽一叹,道:「炎夜,夫妻本是一体。我从嫁给你那天起,就说过愿意与
你不离不弃。如果你学不会信任,不能信任我,那么我留在这里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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