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炎夜觉得自己那一剎那好像不会呼吸了,胸口胀得要爆开,整个人被种陌生而愤怒的情绪所虏获。
晚上楼清羽没有回来,他从盗汗中惊醒,浑身酸痛不堪,往旁边摸了摸,却摸了个空。以往这个时候他从梦中醒来,楼清
羽总会随着他的动作睁开眼睛,虽然困倦却温柔地帮他按摩腰背,或者轻声和他说两句话。但今夜身旁一片冰凉,让他的心也
沉了沉。
迦罗炎夜为自己瞬间产生的不安和失落感到厌恶。他从不依赖任何人,也不习惯依赖任何人。他发现楼清羽深夜未归,派
人去寻,竟在山脚下找到受惊的奥赛,后臀还有虎爪之伤,那一瞬间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慌恐,连夜带人上山去寻。
直到天色将明时,山上终于传来消息,似乎找到什么了。他急忙骑着狮子骢冲了上去,谁知竟在半山的悬崖边,发现一具
白虎横卧在地,地上满是腥臭的血迹,虎尸上还有鱼殇剑留下的痕迹。
迦罗炎夜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直到楼清羽突然憔悴地出现在眼前,整个人才好像从虚浮的半空中踏踏实实的落了下
来。
他不记得他们是怎么下的山。他只记得自己一直提着心,看着沈秀清和秋儿把楼清羽送回卧室,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帮他
治伤喂药,心口一直茫然纠痛着。
这样的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
楼清羽昏昏沉沉了好几天,他也跟着难受了几日。没有楼清羽在旁,半夜睡不踏实。偶有抽筋盗汗,他不喜旁人近身,也
只有自己硬撑了过去。
那夜反复无法入睡,起身披衣去看楼清羽,谁知他竟迷茫的醒来,拉着自己的手梦中呓语,说什么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不
会去死......
迦罗炎夜黑暗中竟脸红了一阵。
他从未想过,竟会有人对他这般情深意重。当初他强娶他,实没安着什么好心啊。
其实迦罗炎夜已隐隐察觉自己对楼清羽的感情不一般,可却不愿深想下去。此时见他旧症并发,又受了重伤,心里日日担
忧,面子上却死咬着说不出来。
「你......」他打破沉默,却只吐出一个字,再说不下去。
楼清羽不再提刚才的话题,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脸色道:「听说那夜你也寻了我一夜,身子真的没事么?」
「孩子没事。」
「我不是问孩子,我是问你呢。」
迦罗炎夜没有说话。楼清羽往旁边侧了侧,拍拍床榻,道:「上来躺躺。」
迦罗炎夜蹙眉。
楼清羽笑道:「上来吧。正好小睡一会儿。」
迦罗炎夜犹豫了一下,慢慢脱了鞋子,上床在楼清羽身旁躺下来。
这几日他一直住在耳房,晚上睡不踏实,白天还要处理府里那日遗留的一些事情,j-i,ng神委实不好。
楼清羽拉过被子给二人盖上,手在他腹上摸了摸,低低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迦罗炎夜低声道:「以后不要随便跑出去。」
「嗯。」楼清羽轻轻应了他,道:「那天的事还生气吗?」
迦罗炎夜沉默片刻,道:「那天是我小题大做,原不是你的错。」
「你不喜欢那个名字,我们不用就好了。其实那人......早已不在这世上。我视他如兄弟,原只为了纪念,以后不会再提。
我说那话,也是恼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迦罗炎夜静静望着他,楼清羽的神情让他不忍。他慢慢垂下视线,低声道:「你不必勉强,我也没有那么小气。」
楼清羽轻轻一笑:「你说这话,倒像吃醋一般。」
迦罗炎夜微窘,顿了顿道:「那天我也过分了,你、你......」
「我不生气。」楼清羽笑mī_mī地看着他,伸手搂住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额上,轻轻道:「其实,那天的话我没有说完。」
「什么话?」迦罗炎夜微微一僵。
「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者。但活着的人,却永远比死去的人更重要。」
二人和好如初,经历了此番生死之劫,感情竟越加和睦了。
随着天气渐暖,迦罗炎夜身上越发重了,渐渐行动不便,燥热难耐。到了四月末,已经很懒得动身了。
沈秀清劝道:「王爷,您适当的多运动运动,对孩子有好处,生产也容易些。」
迦罗炎夜不耐道:「内院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你让我运动什么!」他近些日子早憋坏了,满肚子闷气,委实无处发泄。
楼清羽忙柔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你想怎样?我陪你。」
迦罗炎夜火气稍稍消些,道:「算了,出去散步吧。」
散步回来,楼清羽早让人准备了温热的浴池。迦罗炎夜现在体温异常的高,在外走一会儿便热出一身大汗,每天楼清羽都
会陪着他沐浴。
南方最不缺的就是水,浴室的清池里蓄满了从后山清泉引来的清水,以沐浴而言,微微加热后的水温仍有些偏低,但浸泡
却足以消暑。
迦罗炎夜浸在水里,楼清羽坐在池沿边帮他搓背。
此时迦罗炎夜的肚子在水池下看得分明,鼓鼓胀胀,胎儿不时的蠕动都清晰可见。水的浮力极大的缓和了他的不适,所以
每天都要泡上好一会儿。
「真快受不了了。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楼清羽笑道:「再忍忍,还有一个来月吧。」古时人说十月怀胎,可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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