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的。”郑予北慢吞吞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几个已经拆过的小包装袋:“不要忘记这个。”
那都是些墨鱼丸、虾球、燕饺之类的东西,郑予北向来喜欢花花绿绿的食物,包括形态各异的丸子。林家延回头亲一下他的脸,默默把每一种都拿出两个来放在碟子里,只等汤烧开了就能下进去。
看着丸子们和两团面,原本浮在汤里的料就显得单薄起来。林家延想了想,又找出几只开洋大虾补充进去,烧了水泡上竹荪和腐竹。
又等了一阵子,所有东西都陆续进了汤锅,大火烧滚过一次,林家延伸手拖着郑予北走人,温言笑着:“再让它小火烧一会儿,然后才能下面。”
郑予北这一趟真是来去匆匆,去的时候带了什么,回来时箱子里还是什么,只多出那边一家人硬塞给他的特产点心。郑予北把行李都搬到床上来,林家延帮他一件一件再挂回原位,一边挂一边轻描淡写地问他:“人……送走了?”
郑予北垂着头坐在床沿上,手里翻来覆去虐待着枕头,脸色倒是一切如常:“走了。”
“葬礼办了吗?”
郑予北无谓地笑笑:“办了,我提前走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那儿没多少人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有过私生子。死者为尊,我不想最后还败坏她的名声。”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郑予北一动不动地坐着,生怕惊走了林家延放在他头顶上的手。阳光洒在深棕的木地板上,光斑亮得几乎耀眼,而林家延的怜惜体贴就这么铺天盖地地朝他倾斜下来,居高临下地驱赶他内心的不安。
一出生就被扔掉的孩子,终其一生都会害怕再度被扔掉。
要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的耐心,才能重新教会他什么叫做心安理得。林家延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
“行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林家延由着郑予北挂在他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揉了揉郑予北的头发,神情温柔悯然:“乖北北,我们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这只北北当然是很乖的。整整一个大海碗才装下了那锅面,林家延最后把汤汁往上一浇,他笑眯眯地端了就走,留下林家延给他拿筷子倒饮料,再跟到客厅去摆在他面前。
郑予北吃得很投入,林家延坐在他对面,只看得到他一头黑发在上下移动。葬礼总归是早上开始的,郑予北又不可能深更半夜向人家告辞,想必是昨晚晚饭后就去了那边的机场。林家延这几天都想着给他订回来的机票,自然算得出他大概是坐的是凌晨四点多的航班。
先在候机厅待了那么久,又在飞机上吃了色香味一样也没有的食物,怪不得他吃成这个样子,简直脸都要伸到碗里去了。
郑予北感受到这种黏稠的目光,终于想起应该不好意思了:“额,家延,你穿得太少了……你先回去躺着吧,我一会儿也要补觉的。”
林家延从他手里顺过筷子,尝了一个虾球,然后才摇摇晃晃地回卧室去——
彻夜未眠,还下厨给某犬做了一顿简餐,他也实在是累得头晕了。
可事实上,他刚躺了没多久,一只稍微有点冰的爪子就从被窝一侧伸了进来,固执地抓住他的手,握紧。林家延把另一只手也覆上去,原意是想替他暖一暖,不想郑予北却虚扣住他的手腕,并且一直往上压到了他头顶上。
林家延懒懒睁眼,眼里没有多少反对的意思,倒是怎么看怎么眉目含情。郑予北趴在他身边,满怀热情地按着他的手,就着这个带有制服意味的姿势深吻他。
没有林家延的时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但自从认识了他,郑予北就发掘了自己人x_i,ng中的另一面,成天的控制不住色/欲熏心。
最要命的是,林家延逐渐影响了他的幻想内容,居然让他接受了被侵占也是一种享受。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但郑予北小小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所以这就跑回来重拾占有别人的心理优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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