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合上,嗒的一声却重重砸在林家延心头,逼得他不得不做到沙发上去,让柔软的皮质和底下的海绵给他一点微薄的依靠。
郑予北倒真是好本事,短短几个月,连自己嫡亲的孪生哥哥都向着他,口口声声只说是自己的不是。
可只要想一想郑予北在江由那儿待了一整天,原来说好要一起去的婚礼他连露个面都没做到,林家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被油烹火烤,一时焦躁一时锐痛,激得他只想大喊大叫,把一切都毁掉。
郑予北,郑予北,我平日是如何待你,你怎敢这样辜负我。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林家延终于还是把脸埋进了自己掌心里,难以控制地剧烈喘息起来。为情所苦,为情所困,他林家延最后还是难以幸免。
作者有话要说:别再说北北不懂事了,他真的是不懂得怎么跟人相处,怎么在局势已经很危急的时候不要再火上浇油。他的成长过程跟正常人都不一样,别人在学习爱与被爱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颠沛流离,大家都应该对他宽容一点。
至于家延……它已经从胖头鱼变成食人鱼,从食人鱼又变成食人鲨了。
41、第九章 ...
那天夜里,林家延觉得自己父母确实是被吵醒过的,但他们也许是认为不应该c-h-a手这种争端,所以家里主卧的灯亮了不过几分钟,很快又熄灭了。
万籁俱寂,深夜的街道上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一次一次都像是从林家延心头碾过去的。林家栋出门算是有一会儿了,估计还没跟阮棠碰头……他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表,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做什么都胜过坐在这儿一动不动。
阮棠应该不至于缺心眼到叫楚平出来一起找,可林家延又忍不住担心,万一他真的缺心眼了这么一回呢。洞房花烛夜去惊扰人家,林家延自认是承不起这个情的,尤其是在郑予北整天缺席之后。置身于孤身一人寂静的焦灼里,林家延翻来覆去摆弄着手机,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谁的手机他都想打,可谁的手机他都不敢打,只能坐在那儿毫无意义地虐待手机,让它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循环往复,徒劳无功。
这一幕与几个小时前郑予北的行为惊人地相似,只是两个当事人对此都一无所知。
……郑予北,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傻狗!你不给我好好在家面壁思过,深更半夜往外跑什么?!
都是你,害我气了一整天,也担心了一整天,最后到了夜里还要为了你夜不能寐!
我不过是暂时不想理你,不过是一个晚上没回去,你凭什么闹得我合家不宁,倒像是你受了天大委屈?!
可是……为什么我哥和阮棠两个人去找你,找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居然还是找不到你?
郑予北……予北……北北,你到底去哪儿了?
你到底去哪儿了……
这么一想,担心就像被释放的野兽,瞬间就把什么愤怒别扭全都践踏成渣,夜风一吹,几乎连灰都不剩了。自从时针划过了三点,林家延就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自己回房间去换了一身能出门的衣服,在餐桌上留了张大致说明情况的纸条就准备出门了。
事情还真就这么无巧不成书,他打定主意要出去了,林家栋的电话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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