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里有排骨了……”林家延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游荡在某个郑予北无法企及的时空:“再说,我也不饿。”
郑予北没辙了,只好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桌上看他喝汤:“好吧……其实我也不饿。”
病中的林家延总是举止非常缓慢,大概是最初几天郑予北不停地洗他不慎弄脏的衣服裤子,导致他有了某种尽量不要给他找麻烦的觉悟。喝汤的小心劲儿就不提了,郑予北有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他像个勘探队员一样仔仔细细地探索着家里一块普通的墙壁,然后再往前走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步。
就这么观察了他一会儿,郑予北自己的胃也叫嚣着索要暖意了,于是他拿了另一个碗也盛了汤,低下头开始进食。可能是刚才尝得匆忙了,也可能是下午吓得不轻感官出现混乱了,郑予北喝了几口就觉得这汤多少有点不正常:颜色比排骨汤深一些,味道稍稍带点酸。应该是伯母在里面加了什么食补的药材吧,郑予北晃晃隐隐作痛的脑袋,决定不再追究了。
满满一锅汤,用来喂饱两个胃口欠佳的小伙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一天过得太有戏剧x_i,ng了,眼看着夜幕低垂,星光漫天……郑予北来回打量着林家延没什么表情的面容,还有他死活抓着自己衣角不肯放的手,最后还是打算跟他一起洗洗睡了。
生活中的很多时候,当我们不幸遭遇了j-i,ng神上无法承受的刺激,蒙头大睡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选择。第二日醒来,是晴是雨皆为天赐,睁开眼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楚平早些时候跟他们约好了,让郑予北周一就带林家延一起去办住院手续,然后楚平准备亲自给林家延把这早该做的手术给做了,再然后就可以皆大欢喜了。凡是手术,风险总归免不了的,但郑予北不想让自己过多地担心这个——因为林家延近日是越来越会捕捉他的情绪变化了,往往他还没叹气呢已经被追问了好几句“为什么不高兴”,他不想让林家延再添上除生病外别的不悦。
明天还有整整一天可以用来流连床铺,郑予北合上眼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安宁的。他已经习惯了林家延的“没心情”,也习惯晚上只能动心不能动手的日子。睡觉就只是睡觉,对他来说真的没有别的含义了。
可就是这一夜,他们两个注定谁也安稳不了。
白天对郑予北依赖得多了,夜里林家延也常常紧靠在他身边入睡。这暖洋洋的呼吸老是徘徊在自己脖子里或是胸口上,郑予北有好几次都忍无可忍,自己跑去浴室解决了问题。他回床上的时候总能看到林家延在等他,满怀歉意跟他说对不起,说自己实在没有这个心思,以后会好好补偿他之类的。毕竟人家病着,一整天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句道歉来得多,郑予北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反过来安慰安慰他,照常倒头睡觉。
很显然,在这个本该安睡的夜晚……小予北再次违背了正牌予北的意愿,气宇轩昂地站了起来。林家延一直没睡着,身旁的郑予北起身出去他也没出声,只是躺在原处静静地听着浴室的动静。
郑予北的脚步声、郑予北的喘息声,这些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林家延忽然怨恨起这卧室紧邻着浴室的房型来……一分一毫的细微声响都丝丝入耳,他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勾勒起郑予北的样子来。
他应该会用左手撑着墙,眉头微微皱着,好像对自己的身体很不耐烦似的。他一定忍得很难受,因为身体早就被之前鱼水欢情的生活给惯坏了。再接下来,郑予北只穿了内裤的身体就如同画卷一样在林家延心头缓缓展开,带着煽情的热度和心跳,配上一墙之隔断断续续的水声……
林家延觉得自己快疯了。
屋里的空气像着了火一样灼热,林家延只听见自己的呼吸一声比一声重,却没发现郑予北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自从他回到床上躺好,林家延就僵在大床的最右端,背对着他一动不动。郑予北果然没凑过来搂着他,林家延也顾不上去关心他到底睡了没有。
这感觉跟任何一次情动都不一样,火烧火燎的滋味从心底窜上来,火舌一跳一跳地舔着那根掌管七情六欲的神经,颇有种不死不休的倔强。林家延本能地认为,自己要是开了口,事态就会变得无可挽回。他害怕这种濒临疯狂的冲动,更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一反常态的事情来,可能会吓着郑予北。
莫名其妙地,林家延开始跟自己进行殊死搏斗。他紧紧地蜷成一团,一手揪着自己胸前的睡衣布料,一手胡乱抓住床单,把头埋在被子里,干脆重重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与此同时,郑予北那可怜的大脑也步入了不清不楚的新境界。
他在干什么?他是做噩梦了吧……那为什么我会越听越热?难道我已经饥渴到听着家延的呼吸声都能兴奋了?
热……热死了……诶不对啊,他怎么睡着了还会发出呜咽一样的声音?而且,而且还该死的撩人……
三分钟后,烈焰灼心的郑予北一把掀开被子,打算第二次拜访浴室去。而林家延天人交战的结果,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近乎粗暴地用力抱住郑予北的腰。
“北北,北北你帮帮我……”
那声音早已完全沙哑,就像刚从炙热岩浆里释放出来的小恶魔,一下子就俘获了郑予北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
他突然觉得滑稽,早知道何必这么折腾,直接把林家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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