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奕莞尔一笑,不和她进行无意义的争辩,将车开进了医院停车场,“你去找你妈妈,我有点事。”
艾比抱着他胳膊不肯松手:“我不要。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那你要给我保密啊。”庄奕抱着她往病房走,四周灯火通明,唯独行政楼只有一盏灯还亮着。“不能把你看到的说出去。”
艾比敬个礼,说:“yes, sir! ”
庄奕笑笑,去icu外面转了一圈,把带来的东西交给护工,嘱咐他们看好秦雪岩,自己一会儿过来陪床,又抱着艾比又去了院长办公室。
今天老陈加班,他现在一定在行政楼。
走到门口,老陈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哎呀就给我们再批一个嘛,再批一个吧。我们这可是寻教授要的经费,你以为呢?要是耽误了他拿奖,咱们祖国脸上也没光啊。你就看着国家的面子,也得给我们批点儿!”
“啧,我怎么能是耍无赖呢?那寻大夫是不是得了菲尔德奖?那下一届是不是咱们所有大夫加起来,都没他得奖的几率大?这不是你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么。……没有没有,我没嘲讽你是秃子。”
“……就给我们批一个嘛,我知道连续两次得奖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世界上也不是就那一个奖。得不上菲尔德,得个诺贝尔也行啊。下届诺贝尔寻大夫肯定有戏。你就别抠门了,我们批一个,就这么说定了,挂了啊!”
庄奕听完墙角,敲敲门,得到许可,走了进去。
老陈看见他,笑问:“你怎么过来了,没去看你妈?哎,这是谁家小孩儿?真俊啊!”
“艾比,叫爷爷。”庄奕道:“我堂姐的孩子,老是粘着我。”
“爷爷。”艾比规规矩矩坐到沙发上,两条萝卜小腿一荡一荡。
“真乖。”老陈从柜子里翻出一盒巧克力木奉、两袋牛奶拿给她,打开桌上的外卖,问庄奕:“吃了吗你们?”
庄奕坐到他对面,道:“我吃了。有点事儿问你。”
“什么事儿?”老陈一边大口扒着酸辣土豆丝盖饭,一边说。“经费老侯拨给你了,不可能再要回去,这个你不用担心。”
“不是这事儿。”庄奕给艾比打开核桃牛奶,问道:“寻聿明的心理评估结果你看了吗?”
“噢,我看了。不合格么不是?”老陈抬起头,笑说:“怎么了,你打算重新评估?”
庄奕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他的评估结果没错。我是想说,他现在心理压力很大,确实需要接受专业的咨询,但是我认为,以他目前表现出来的专业水平和抗压能力而言,没必要停掉他的手术。可以让他一边治疗,一边工作。”
老陈与他不谋而合:“我也是这么想的。停了他的手术,你知道那得有多大的损失?现在他的号,光网上预约的,已经排到一年后了都!每天留出来的那三个号,外面黄牛炒到一万五一个。就那,你抢破头都抢不上。要是停了他手术,那些挂上号的人还不得跟我要命啊?”
想到寻聿明下午和丛焕说,他的号早都排到一年后,神仙来了也挂不上时,那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庄奕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续道:“我打算让霖霖给他做咨询,陈叔觉得呢?”
老陈的儿子叫陈霖霖,也是庄奕的学生,和丛焕一起读的博,水平不错。庄奕去外面开工作室,班底里就有这两个人。
“霖霖?”老陈嫌弃地撇撇嘴,“他行吗?”
“怎么不行?”庄奕笑道,“对你儿子有点信心,他可是我学生。要是他干不了,我再接手。”
老陈仍是不放心:“你干什么不自己做啊?霖霖那小子,我看够呛。别给我把小明治魔怔了,那可不行。”
“我不可能做的。”庄奕坚决拒绝,“给沾亲带故的人做咨询,本来就有违职业道德准则。再说我……你就别c,ao心了。”
他想了想,又道:“还有,经费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没戏。”老陈吧唧着嘴说,“批经费那小子是从咱医院出去的,我太知道他了,那家伙滑不溜手,短时间内这笔钱批不下来。”
“可你已经答应寻聿明了。”那天他在楼梯间里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两个月内一定给寻聿明批下钱来,庄奕记得一清二楚。
老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所以我想,要是实在不行,就让外面的私人企业来投资吧。反正想给他赞助的人不少,都排着队呢。但是这样一来,以后他研发的东西,赞助商就有了专利开发及使用权,可能会影响一部分收入。”
以庄奕对寻聿明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在乎这些。研发新的医疗技术,对他而言最大的红利是治病救人,是得奖,名声或许是他想要的,钱财倒还真不一定。
“你得先问问他的意见。”不过猜测是一回事,不经允许擅自替他做决定,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自然,”老陈道。“明天我问问他。”
庄奕从桌上抽张s-hi巾,擦掉艾比满嘴的巧克力,抱起她说,“我先回去了。明天你问问他,然后告诉我一声,看他什么意思。”
“哎,等会儿。”老陈连忙叫住他,“你那个工作室的事儿,拿定主意了吗?就留在咱们医院吧。”
“我再考虑考虑。”和医院办联合门诊有好处,也有坏处,肯定不如自己单干来得自由闲散。庄奕并不像寻聿明,他的人生除了工作还有生活。
“那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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