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过去,你休息吧。”
寻聿明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他还没吃午饭,庄奕知道他今天有手术也没过来。他穿过连廊直接到行政楼,敲敲院长办公室的门,听见一声“进”,走了进去。
老陈站在办公桌前,朝他招招手:“小明啊,来,坐。”
寻聿明坐到他对面,老陈递给他一只三明治,“没吃饭呢吧?”
“谢谢。”寻聿明接过却没拆包装,“您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老陈又给他盒牛奶,“在家休了几天假,感觉怎么样?上回想跟你聊聊,没抽出空来。我听小庄说,你圣诞想请假?”
“是。”圣诞节他要和庄奕去英国探亲,“积压的病人,我可以周末加班补回来。”
老陈笑着点点头:“这个不要紧,你请几天?”
寻聿明算了算,加上来回路上和倒时差的时间,怎么也得三天以上:“四五天吧。”
“我给你一个星期。”老陈一改往日作风,微笑说:“多休息休息,工作重要,身体也得保重。”
他从身后取出一张两折的白纸,放在寻聿明面前,“这是你的体检报告,年纪轻轻各项指标那么差,身体亚健康了。”
“另外,上次论坛那个事儿,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各科主任我都打过招呼了,叫他们别信谣、别传谣,管好自己,别研究别人隐私。”
“谢谢院长。”难怪今天气氛这么融洽。
老陈“嗯”一声,挥手说:“行了,你去忙吧。审批我帮你再催催,就这两天了。”
寻聿明又道声谢,带上东西离开行政楼,乘电梯去了实验室。
庄奕正在屋里和小周聊天,见岑寂不在,便问他去哪儿了。小周嘬着木奉木奉糖笑说:“他刚下手术,这会儿应该在休息室吧。师哥这两天腿疼、月定也疼,站不了太久,哈哈哈哈!”
大约是自己给任雪川那通电话起作用了,庄奕相当快慰,刚想细问,就见寻聿明推门走了过来,“可回来了。”
庄奕怕人说他闲话,没有亲自到手术室外接,只让蘑菇头去找他,谁知磨蹭半天不见人影,“饭都快凉了,我给你热热。”
“不用。”寻聿明笑笑,“我有三明治。”
“哪来的三明治?”
“陈院长给的。”
“不许吃。”庄奕不悦地瞥他一眼,“吃我带的。”
“好,不吃了。”寻聿明勾勾嘴角:“这么小气。”
小周见他俩打情骂俏,早悄悄躲了出去。屋里没别人,庄奕打开饭盒,红烧鱼的香味飘出来,冒着潺潺热气,“吃吧,肯定饿了。”
寻聿明没作声,拿起勺子,默默舀了一口。
庄奕坐在他对面,那凳子对他而言太矮,他腿又太长,一只脚踩着撑子,一只脚远远伸出去,看着有点憋屈。他也不介意,拖着下巴安安静静看寻聿明吃饭。
寻聿明吃相并不做作,大口大口吃得很香,动作也很斯文,发出低低的咀嚼声。他剔鱼骨时,每每撅着嘴巴去嗦鱼r_ou_,嫣红的信子一吐一吐,看得人喉咙发紧。
庄奕收回视线,给他倒杯水,“小心刺,别卡着。”
“嗯。”寻聿明淡淡的。
“出什么事了吗?”刚才他一进门庄奕便觉得不对,现在看他的态度,越发怀疑,“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寻聿明吃着饭说:“谁能欺负我,我地位这么高。”
他平时根本不这样说话,庄奕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问老陈去。”
“本来也没怎么。”寻聿明抬起头,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让我说什么?是,我被人欺负了,就是你欺负的。”
“你不说算了。”庄奕冷哼一声,“晚上别躲被子里哭,我听见可不哄你。”
寻聿明擦擦嘴,盖上饭盒说:“我本来也没哭过。”
“你就犟嘴吧。”庄奕捏捏他耳朵,收起餐具回咨询室。
晚上下班,他又来接寻聿明,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后视镜里窥探,见他靠着座椅一言不发,兴致似乎不高,“小耳朵,咱们周末去滑雪好不好?”
“我不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寻聿明语气淡淡,目光望着窗外,没有一丝温度。
庄奕又问:“那我带你去迪士尼?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去吗?”
从前上学时,他曾带寻聿明去过两次,每回他都笑得很开心,眼里的高兴骗不了人,如同打铁时敲出的火花,ji-an得到处是。庄奕只要看见他那样无忧无虑的笑容,就觉得这世界异乎寻常的美好,所有烦心事都被冲淡了,既满足又欢喜。
寻聿明在留学之前,几乎没去过游乐园,庄奕肯陪他去,只是坐坐旋转木马或者摩天轮,对他而言也很快乐。
只是现在,却没那个心情,“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庄奕讨个没趣,没有再问,将车开回了家。寻聿明进屋先去看外公,冯阿姨将晚饭摆上桌,招呼他们去吃。
外公看看寻聿明,再看看庄奕,拽着小杨袖子,让他拿上饭菜,推自己去屋里吃,
庄奕知道他是想给自己和寻聿明创造独处机会,也没说什么,洗手落了座。
“我还不饿。”寻聿明说:“等会儿吃吧。”
庄奕拨着碗中米饭,没作声。
寻聿明去楼上换过家居服,到卫生间刷牙。他端着杯子,低头吐了一口泡沫,直起腰,只见庄奕映在镜子里,“吓我一跳!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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