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他怕见到贺鹏程的父母,怕自己不够好,怕他们不喜欢自己。
通常,老板和明星的关系都是从包养、各取所需开始的,江雨扬虽免了俗,但别人的看法却做不到。当然若真是别人,江雨扬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他们是贺鹏程的父母,是他应该尊敬孝顺的人。
时针转到3,江雨扬终于按捺不住担心说服自己出门了,全副武装、步履匆匆,像个贼一样。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回去休息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江雨扬进了医院,在icu门口和蒋兰心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蒋兰心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看到江雨扬,表情很惊讶。
两人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地上投下他们的影子。
江雨扬低声开口,“对不起……伯母,我昨天没跟您说实话。”
蒋兰心一针见血,“是鹏程不让你说的。”
“不是。”江雨扬立刻反驳,“是……我们俩商量的结果。”
可惜啊,江雨扬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谎,尤其是在长辈面前:眼神躲闪,手不停的抠衣角。
蒋兰心看在眼里,没戳破,轻松道:“没关系。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无论怎样我和他爸爸都不会干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已经做好心里准备的江雨扬呆呆的看着蒋兰心,像个上课没听懂老师讲什么的孩子,迷茫、惊讶、可爱。
蒋兰心笑笑,无声的点头: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江雨扬心里塞成一团,“谢谢……伯母。”
听出他话中的不自在,蒋兰心继续道:“不习惯改口可以先不改,叫伯母也挺好的。”
和那些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豪门母亲来说,蒋兰心可谓一股清流,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伯母您要不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江雨扬看见她眼里的疲态,关心道。
“回去我也睡不着,在哪都一样。”
江雨扬想了想,又道:“那您吃饭了吗?我去买点粥。”
蒋兰心问他,“你吃了吗?”
“没有。”江雨扬摇了摇头,“我没胃口。”
“我也一样。”蒋兰心望着江雨扬的眼睛,爱怜道:“眼睛都哭肿了。”
能让一个七尺男儿无所顾忌的失声痛哭,同样年轻过的蒋兰心自然明白这代表什么。
这孩子对鹏程用情不浅。
江雨扬想起在长辈面前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抿抿嘴,露出了两只酒窝。
“鹏程也有酒窝。”
江雨扬微愣后点头,“但他不爱笑。”
所以很少能看到他的酒窝。
“小时候还是挺爱笑的,自从开始接管公司后就越来越不爱笑了。”蒋兰心回忆起从前,感慨道:“责任成就了他,也改变了他。”
江雨扬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垂目不语。
好想看看他爱笑时的样子。
一定很迷人。
icu里的病人不允许探视,家属在外面待多久都没用。贺家用权利阻止了所有想打探消息的媒体,所以外界只知道贺鹏程出车祸了、住在哪家医院,其余一概不知。
但江雨扬不同,他是艺人,本就生活在聚光灯下。现在又被爆出结婚的消息,更成了娱记竞相追逐的对象。
怕自己连累到他们,江雨扬在天蒙蒙亮时离开了医院。临走时,江雨扬又隔着电子屏看了眼贺鹏程,依旧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只有上下起伏的心电图昭示着主人还活着。
快点醒过来吧,我什么都依你。
蒋兰心望着江雨扬依依不舍的眼神,“你住的地方还安全吗?要不然搬到老宅去住,那里绝对不会有记者去蹲点。”
现在搬进去倒也明正言顺,可是想到马上又得搬出来……江雨扬摇摇头,婉拒,“不用了伯母,我住的地方也没有记者,治安很严,他们也不知道我住在那儿。”
话不能说太满,否则必打脸。
江雨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当看到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的别墅时……想跑已经晚了。
江雨扬被媒体团团围住,身边一个帮他的人也没有,全是在逼问,都恨不得将话筒塞进他嘴里。
“请问您结婚的消息是真的吗?”
“贺鹏程现在的具体情况能否透露一下。”
“……”
这是从江雨扬出道到现在第一次经历舆论风暴,他深吸了口气,“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在微博上说了,余外无可奉告。”
“有人说贺鹏程和你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你能这么火,贺鹏程有没有帮过你。”
记者可不打算就此作罢,提的问题也越来越刁钻。
听到这,江雨扬拼命的抠着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才勉强没有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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