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修建于上个世纪,因为保护到位,无论外形还是内里都还保持着原有的色彩和韵味,排队举办婚礼的不少。
特助到了以后态度良好的与教堂方协商,死磨硬泡下,得知只有一个时间段可以额外加补一场婚礼。
就在明天早上十点之前,错过这个时间,再等就是七天以后。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趁老公还没醒,李鱼独自驾车回去盛家老宅,取前段时间定下的西装。
两套皆是带着竖条暗纹的黑色,同款。
李鱼捧着两套西装,嘴角一抽,“大佬之前没跟我说过定的是情侣款。”
1551,“怕你不爱穿黑色,故意没说。”
李鱼狐疑,“你怎么知道?”
1551说,“我看到他跟裁缝师傅的聊天记录了。”
李鱼震惊,“你偷看大佬的手机。”
系统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宿主非常激动的问,“除了这个你还看到什么了?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1551明显犹豫了下,最后却说,“除了衣服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鱼尝试着威胁两句,对方浑然不动。
他耸了耸肩,不说拉倒,反正他迟早会知道。
李鱼开车返回度假区,半道的时候突然下起大雨,为了尽快赶回去,他没有放慢速度,却不想在经过一个分岔路口的时候,车轮突然打滑,径直朝着安全隔离带撞去。
他踩下刹车,飞快转动方向盘,有惊无险的和隔离带擦过。
瓢泼的大雨哗啦啦的砸在挡风玻璃上,令人莫名的心慌,李鱼的额头抵在方向盘顶部,心脏尚未从惊惧中缓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好半天才重新直起腰,看向窗外。
通往近郊的路上车本就不多,此时此刻,更是一辆车也没有,大雨将白色的柏油马路淋成了深灰色,笔直的通往前方。
前路被雨帘模糊,好像永远触不到尽头。
李鱼指尖颤抖,活了这么多个世界,这是他第一次差点出车祸,虽说有惊无险,造成的心理冲击却是巨大的。
像是跌进了一个漩涡,心不断的下沉,总感觉不踏实,要出什么事。
他盯着窗外的雨怔愣片刻,突然拿出手机,给盛易明打了个电话。
嘟声响起,没有人接听。
电话被自动挂断后,李鱼怔忪片刻,惊回神般慌乱地重拨回去。
还是无人接听。
险些出车祸的后怕,被更大的恐惧替代,他重新发动汽车,直接将油门轰到了最底。
“1551,帮我给特助打个电话!”
下一秒,手机自动进入电话本,翻出特助的号码,拨了过去。
听筒里嘟声不但,一下接一下,像是重锤敲在心上,眼看着忙音快结束,那头终于有了回应。
李鱼第一时间问,“是不是他出事了?”
特助那头兵荒马乱,夹杂着说话声和跑动声,过了会儿,他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你走后先生他醒过一次……然后就突然晕倒了,情况不太好,我正和医生一起送他去医院。”
李鱼挂了电话,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开车上,方向盘一转,当场调头朝着医院驶去。
青年赶到的时候,盛老爷子也到了,老人半阖着眼睛,握着拐杖的手一直在发抖。
见到浑身s-hi透的青年,便冲他招了招手。
待人走近后,老爷子用力握住青年的手,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冷,才不会因为即将失去了一根支撑,而当场倒下。
李鱼喉结动了动,努力憋着情绪,他的手里,还拎着两套沉甸甸的西装。
从停车场到医院大楼,他一直用力抱着西服,没让他们拎s-hi一点,可是从眼下情况看来,似乎用不上了。
特助办完手续上来,不敢出声,安静的靠墙待着。
李鱼却像是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突然转头,“当时什么情况?”
特助不敢去看那双眼睛,一五一十的交代,“先生起来后用过早餐,就去了二楼书房……大概八点钟,我正好在客厅待着,突然听见天花板哐当一声。您知道,您不在的时候,他喜欢独处,门基本都是关着的。敲门后见里面没有反应,我就把门踹开了,却看见他躺在地上,手里……手里还攥着一本笔记本。”
一直背对着的盛老爷子也转过身来,浑浊的眼睛被水汽氤氲了。
特助顶着重重压力,继续说,“先生他当时还有意识,让我在……在他走了以后,把那个笔记本交给你……再后来我就和其他人一起,送他来了医院。”
李鱼没有问日记的事,盛易明说要在他走了以后自己才能看,那他就等这辈子临死前再翻开它。
这样一来,是不是他们就能像从前一样,相伴到老?
抢救室里的情况并不好,任何施救措施对病人都起不了作用,躺在抢救台上的,是一个已经被死神拽住的人。
他的灵魂被一点点的拽进地狱,黑暗将他吞噬。
可只有盛易明自己知道,他一直在做梦,梦见他亲吻自己的爱人,梦见他们热情的相拥,梦见他们并排躺在夕阳下的摇椅上,从日出到日暮,从黑发到了白头……
……
李鱼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洒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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