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建红吸溜了一下鼻涕,看向棉被覆盖的尸体,心一横,过去将棉被取了下来:“活人要紧,反正天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昨晚那人进来放尸体,都没有杀死我们,我们不要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罗建新情绪触底反弹,也不那么崩溃了,裹着被子说:“是,活命要紧,别没等饿死先吓死了……不,我怕得疼死,这老寒腿,多少年了。”
罗建红擦了擦鼻涕,将弟弟的老寒腿抱在怀里:“别想了,都走到这一步了,能挺多久是多久吧。”
罗建新腿上舒服了点儿,附和着说:“是,咱们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老兄弟互相安慰着,原以为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谁知不知不觉间竟然又睡着了。
没有了手机,谁也不知道他们睡了多久,当罗建红睁开眼的时候,工房里仍旧很暗,但不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暗了,高处的气窗有昏黄的阳光照进来。
应该是第三天了,正月十二。
罗建红蠕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第一时间看向挂着尸体的货架,一瞬间竟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尸体不见了!
他狠狠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个贴在镜子上的死人真的不见了!
“建新!建新!”罗建红歇斯底里地把弟弟吼起来,指着货架问,“你帮我看看,那个死人是不是没了?”
罗建新睡眼惺忪,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表情从懵懂变作惊悚:“没、没了……大哥,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我没弄他!我也刚刚醒!”罗建红简直要疯了,此刻的心情比昨天看见死人还要惊恐,“人呢?尸体呢?镜子呢?哪儿去了?”
罗建新张着嘴,看着哥哥,又看向货架,半晌喉咙里“咯吱”一下,说:“有、有人进来过?”
罗建红下床,跌跌撞撞冲到门边,椅子还好端端地顶在那儿,靠背和门把手抵得死死的,根本没有挪动过的痕迹。
人是从哪儿进来的?
尸体又是怎么出去的?
罗建红和罗建新惊恐对视,谁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罗建新哆哆嗦嗦地道:“大、大哥,这地方,会、会不会有密道?”
一句话提醒了罗建红,他马上开始满屋子翻找,寻找可以出去的通道。
沙发床下面是平整的塑胶地面,浑然一体,没有任何接缝。c,ao作台是焊死在墙上的,下面的储物柜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当然也没有暗门。
货架足有一人多高,用大螺栓固定在墙壁上,橱子里零碎塞着些废旧的零件,没有暗格和翻板。,
折腾了几个小时,两兄弟绝望了,这地方也许真的就这么邪,尸体可以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现在怎么办?”罗建新面如死灰,六神无主地问大哥,“还找吗?”
该找的都找了,就这么大地方,空荡荡的一览无余,还能怎么找?罗建红看着高处狭窄的气窗,摇了摇头:“歇歇吧,保存体力。”
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了,光喝了点冷水,六十岁的人,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再折腾不起了。
人在极度寒冷,极度饥饿的状态下,脑子也转不动了,罗建红将弟弟搀到沙发床上,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建新啊,陷害我们的那个人怕是一早策划好的,我们现在就是掉进他陷阱的猎物,越蹦跶,陷得越深。他啊,指不定在哪个角落看着我们乐呢。”
罗建新想哭,眼睛干得哭不出来,只能靠在大哥身上哽咽。罗建红叹了口气,说:“别急,咱们两天两夜不见人,家里的人肯定会报警的,警察会找到我们的。”
罗建新点点头,说:“对,听说你家小田是搞计算机通讯的?他一定能找到我们微信里那个定位!”
罗建红被他一说,也多了两分念想,抬头看看气窗,只见昏黄的阳光从外面透进来,虽然暗淡,但很温暖。
这大概是个好兆头吧……罗建红想,低头,忽然看见自己衣服前襟上蹭了几片乌黑的血渍,大约是棉被盖着尸体的时候沾上了,后来他们俩取下被子盖着,就蹭在衣服上了,于是将外套脱了下来:“我得把衣服洗洗。”
尸体不翼而飞,昨天的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等警察来了,把他们放出去,一切就算是结束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罗建新看他走到水槽边清洗,马上也回过味儿来,起身将自己的大衣也脱了:“我也洗洗。”
所幸血渍沾得不多,局部洗洗就差不多了,两人洗完衣服,拧了两把又穿上了,毕竟工房里这么冷,少穿一件都冻得扛不住。
阳光西斜,天幕再次暗淡下来,夜晚又来了。
大起大落两天之后,罗氏兄弟已经非常淡定了,再没有多纠结什么,见棉被上的血迹都干透了,于是放心大胆地裹着被子睡起觉来。
再后面的情节,又和第一版故事里一样了——凌晨时分,罗田带着方卉泽赶到,从外面给他们开了门,然后警察来了,他们得救了。
“所以,在他们被绑架的三天里,一个惊悚的镜面尸体忽然闪现,又忽然消失了?”萧肃匪夷所思地道,“他们既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也没有杀他。”孙之圣补充道。
“那不是活见鬼么?”萧肃惊悚莫名,又觉得世上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该不是他们兄弟俩瞎编的吧?”
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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