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火光闪了一下, 青烟幽幽升起。荣锐侧头看了他一眼, 忽然伸手将他嘴角的烟捏走,塞自己嘴里抽了一口。
“困。”
还从没人从他嘴里抢烟,萧肃心里别扭了一下,只得重新点了一根。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荣锐却若无其事, 仿佛完全没当他是外人。
萧肃心烦意乱, 但还是压着性子回答:“很早了,比你还小。”
“为什么抽烟?”他又问,“你爸妈不管你?”
萧肃沉默了一会儿, 脑海中闪过十几年前零碎的记忆,淡淡道:“抽着玩的,没有瘾,她就不管。”
“哦。”
说说话,神经似乎放松了点儿,不知不觉已经看到了机场的航站楼。
将近午夜,机场里人已经很少了,萧肃去咨询台查了航班号,和电话里问到的一样,方卉慈和周律师六点钟落地,之后便驾车离开,车子驶出停车场的时候是六点二十三。
即使高速关闭,走省道,八点之前他们也应该到家了。
打电话给萧然,方卉慈仍旧没回去,打给周律师的秘书,周律师没在律所,家里座机没人接,直接转到自动应答。
他们好像凭空消失了。
“能报警吗?”萧肃开始真正怀疑他们出事了,“是不是不到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
“也不一定,要看情况。”荣锐道,“周律师涉及一桩即将公诉的商业诈骗案,忽然失联很不正常……我给老孙打个电话。”
他去一旁打电话,萧肃心乱如麻,暗暗后悔自己太大意,光想着保护萧然,完全忽略了老妈和周律师。
怎么就没想到呢?周律师才是公诉的关键证人,老妈是方氏的总裁,和他们俩相比,萧然充其量只算个小虾米!
早知道下午就该亲自来接他们,带几个公司的保镖……萧肃悔恨地捋了捋头发。那边荣锐打完电话回来,说:“太晚了,老孙先让人去追踪他们俩的手机信号。大规模搜查暂时还不能调动,得等搜索结果。”
萧肃看看表,已经快一点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待在机场没什么用,回家……不能回家,老妈还不知道在哪儿,他有什么脸回家?
“这样,我们先沿省道慢慢走两遍,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荣锐建议道,“你给公司保安部打个电话,让他们多派几辆车出来,我们分段找——从机场到市区也就八十多公里,一寸寸搜总能找到线索。”
“对对。”萧肃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忙按他说的给公司打电话,又打给萧然,一五一十跟她说清楚了,让她坐镇家中,负责进一步的人事调动。
萧然的性格他清楚,什么也瞒不住,再说这也不是瞒的时候。
一切交代妥当,两人再次出发,沿省道仔细搜寻起来。
冬夜寒冷刺骨,暖气已经开到最大,寒气仍然从脚底下往上钻。萧肃怕自己近视眼看漏了什么细节,不敢关车窗,脸都冻得麻了。还好荣锐出门时围了条围巾,解下来硬给他裹上了,稍微阻挡了一点寒意。
后半夜又下起了大雪,气温陡降,呵气成冰。萧肃抽光了所有的烟,喉咙肿得说不出话,头也闷闷地疼。快五点钟的时候,老孙的电话终于来了,他们查到了方卉慈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离机场二十公里远的一个岔路口。
那路口他们路过了两次,萧肃记得很清楚,连忙通知公司的车赶过去,自己也和荣锐飞车前往。
曙光隐隐升起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周律师的车。深蓝色的卡宴斜在离岔道口不远的一个临时港湾里,里面空无一人,后备箱里的行李不见了,现场只留下方卉慈一只高跟鞋。
萧肃早猜到事情不好,但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脑子一炸,幸而荣锐比较淡定,让跟过来的司机和保安全部散开,不要破坏现场痕迹,随后正式替萧肃报了案。
“去车里等吧。”荣锐拉萧肃的胳膊,“外头太冷了,你又这么单薄,要是病了这事儿处理起来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萧肃脑子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执拗地站在雪地里不动:“他为什么要在半路停车?有人追他?有人胁迫他?他们的行李呢?”
荣锐拿他没办法,只得说:“车胎瘪了,车子应该滑行过一段,周律师不得不把它靠边停在港湾里。雪下得太大,很多痕迹都被掩盖了,得等警方的勘验人员过来……哥,咱们回车上行吗?你在这儿站着也没有用。”
萧肃往下一看,果然车的右前轮爆胎了,想过去看看为什么爆的,被荣锐阻止了:“别去,别破坏现场。”
保安经理送了一袋热饮过来,荣锐硬把萧肃拉回车上,开大暖气:“喝点东西,你这样熬不住的,等会儿警方到场还要问话……萧然大概也要来了。”
热风一chuī_xiāo肃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干哑,接过雪梨汁一口气喝了半瓶,揉了揉脸:“我没事,只是……妈的!一定是丁天一!”
荣锐还从没听他骂过粗话,等他平复了一下,才道:“哥,你冷静点,先不要做无谓的预设,否则会影响你的思维。”
“不是他还会是谁?周律师就是为了他的案子赶回来的。”萧肃摸到烟盒,发现已经瘪了,恨恨丢在一边,一向淡漠的面孔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戾气,低声道,“他敢动我妈一根汗毛,我让他死无全尸!”
他天生一副温文尔雅、金尊玉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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