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伽罗冲他摆手:“去找新闻媒体吧,我会让马游切身体会到何谓地狱。”
有了梵老师这句话,阎部长头脑一热,立马跑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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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不守舍的周贺带着同样魂不守舍地妻子和女儿在外面游荡了很久才回家,刚推开门就见父亲坐在电视机前,身体是僵直的,眼眶却源源不断地淌着泪。
“我刚刚给警察局打电话了,你妈的尸体还没法领回来,说是在缝合当中,还要再等几天。她被切成了二三十块,死得那么惨,可杀死她的人却连一句道歉都不愿意说。”周父忽然把手里的遥控器狠狠砸在地上,然后站起来,把眼前看得见的东西都摔烂,桌子、椅子、柜子、水壶……
只眨眼功夫,这个家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最爱之人的逝去。因为死亡是没有感觉的,而留下的人却要忍受无日无夜的折磨。那种难舍难离的悲痛;那种想放下,却又不由自主拽紧拳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不忍,不身在其中的人永远无法体会。
周父原本就有些抑郁,而马游落网之后笑着对媒体说的那些话,却又对他造成了更大的打击。
他砸烂了这个原本幸福美好的家,自己却也濒临破碎,一屁股跌倒在地,哭着问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他还是人吗?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为什么?”
这些问题周贺没法回答。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他不忍心告诉父亲,像马游这样的人,世界上不但有,而且很多,区别只在于那些人没有强大的力量,只能坏在心里,而马游有能力把他的yù_wàng付诸行动。
想到这里,周贺却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世界那么广袤,谁敢保证像马游这样的人只是特例,仅此一个?万一还有更多这样的人隐藏在暗处呢?
这个念头像幽灵一般潜入周贺的脑海,冻结了他思考的能力。他本想把父亲扶起来,自己却也双腿一软,瘫坐了下去。
周贺的妻子早在公公情绪失控的时候就把女儿抱进房间里去了。好不容易哄睡了女儿,她跑出来一看,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丈夫和公公并非灾难的亲历者都如此害怕,她这个侥幸存活的人又能坚强到哪里去?
她双膝跪地,从背后紧紧抱住丈夫,哽咽道:“老公,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害怕!我们带上慧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不行,你妈还没回家呢!”周父语气狠决:“我要留下等你妈!我要去警察局拉横幅请愿,我要让政府枪毙马游!他变成鬼了我也不怕,有本事他就杀了我,大不了我下去陪老伴,我也变成鬼,看谁斗得过谁!”
感觉到妻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周贺抹了把脸,强忍悲痛说道:“爸,你不怕死,但是慧慧怎么办?她才五岁,难道我们要让她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中长大吗?”
刚才还十分强硬的周父瞬间就颓然了,脊背眼看着佝偻下去。
“你也赞成法院放过他吗?这样的话,你妈岂不是白死了?她就没处伸冤了?马游杀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国家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让他无病不痛、舒舒服服地活到老?”周父越说越气愤,不禁扬天长哭:“那么多的人都白死了吗?你媳妇受得苦也白受了?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老天爷,你杀了我算了,我不想活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喉咙里发出一阵一阵破音,像是心脏漏了一个大洞。
周贺看得心惊不已,生怕他一口气没喘上来,也跟着母亲一起去了。身为受害者的家属,面对这样的结局谁能忍?可是不忍又能怎么办呢?为了杜绝更大的灾难,所有人都必须妥协!
想到这里,他心中竟也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怨气,真恨不得这个黑暗的世界毁灭了才好,如此,大家拖着一起死,也就不用为了绝大部分人的利益,牺牲他们这些受害者的家属。
他的妻子似乎也与他想到了一处,轻轻在他耳边说道:“老公,我要是像妈那样被杀死了就好了,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只当闭上眼睛睡了一觉,不像现在,活得那么痛苦!我忘不了那些可怕的记忆,我看见绿色就浑身发抖,一刻也不敢闭眼,因为闭上眼我就会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鬼地方,怎么都逃不出去。我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我活着真的好辛苦!老公,我们如果不离开,干脆一起死了算了。”
很明显,那场灾难给她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心理创伤,以至于她走不出来了。
周贺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腕,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张不开口,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一起死了算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向了煤气炉,眼里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们显然忘了,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拥有活下去的权力,却被他们无情剥夺。
周贺让妻子去关门窗,让父亲去拿胶带堵住各处的缝隙,自己则走进厨房打开了燃气灶,然后把熟睡的女儿抱出来。
一家四口寂静无声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当那股淡淡的异味从厨房里飘出来时,电视屏幕上忽然出现了马游的身影。
他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嘴巴里塞满了东西,不能说话,一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卓尔不群的男人坐在他对面,徐徐说道:“我是宋睿,警方的顾问,同时也是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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