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红叶撇了撇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切。”司徒绿继续吃葡萄,“你那不管什么事先逗我一下的破爱好,我还不清楚么?”
商红叶望天,对此不置可否,只提正事:“昨晚恰巧看见你爹带着人鬼鬼祟祟翻你家院墙。”
“然后呢?”
“我估摸着是要绑你回去结婚,所以就趁他们跟春雨说话的工夫,抢先把你绑了。”
司徒绿听到这话,一个不小心咬碎了葡萄籽,顿时满脸苦相:“老爷子还记着那个鬼婚约?”
商红叶一脸戏谑:“可不是么。要不你就在我这儿躲一辈子?我很乐意养你哟~”
“滚。”
“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办?”
司徒绿垂下头,陷入了沉思。
迷茫。
混乱。
看似随心所欲的生活态度下,是连明确目标都没有的随波逐流。
没有追求,没有愿望。
甚至面对心爱之人,亦如面对命运一般。
命运虚无缥缈,不可逆转,不可捉摸,有如黎九的执念,亦如司徒绿的执念。
身外之物皆可弃。
天理伦常皆可弃。
千思万想皆可弃。
唯有这一身几近疯狂的执念,死亦不弃。
当死。
“姓商的,问你一个问题。”司徒绿抬起头来,“是什么,让你觉得还有活着的必要?”
商红叶勾起嘴角,随意地笑了笑:“还没想好完美的死法,只好暂时苟活着咯。”
“还真是你会说的话。”
“谢谢夸奖。”
“我决定回家结婚,你可以滚了。”
“啥?”商红叶一时没反应过来司徒绿究竟说了什么。
“我想在活着的时候去找一找已经死了的感觉。”司徒绿说完这句,推门扬长而去。
丫鬟仆人本想阻拦,却在看到商红叶对此无动于衷后,又退了回去。
司徒绿走出商红叶家的院门,然后就看见隔壁自家门口站着的老爹。
司徒绿走上前露出一个并无笑意的微笑:“来抓我回家结婚的?”
“没错。”
“那就走吧。”
“想通了?”
“想通了。”
“既然你想通了,那我就回去定日子了。”
“定吧。”
于是,老爹直接带着一票家丁,转身就走。
司徒绿看着老爹的背影,开口问了一句:“不留人看住我?”
“你虽行事反复无常,但承诺之事从不反悔。”
“呵……”司徒绿苦笑,没再多说一句话。
进门,回家。
穿过回廊,来到后院,然后就看见坐在院中石凳上的黎九和子青道长。
“你……没事吧?”黎九一脸担忧。
司徒绿淡然看着黎九,没有回答。
子青知趣地走了。
黎九继续说着:“我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宅子又被你父亲守着禁止出入,所以我打暗号叫了子青道长翻墙进来商议对策……”
司徒绿安静地听着,不置一词。
黎九见司徒绿没反应,也停了话,沉默对视。
仿佛有无形的墙挡在了两人之间,隔开了前世与今生。
良久,司徒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陪我喝酒。”
黎九愣了一愣,随即回答:“好。”
之后,司徒绿将自家酒坊的陈年老酒取了好几坛出来,就着酒坛一言不发开喝。
黎九叹了一口气,一起喝起来。
一坛见底,再开一坛。
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喝到天黑。
喝不醉。
哪怕喝到头昏脑涨意识模糊,心中那隐隐作痛的感觉仍然无法被麻痹,反而在其他感觉迟钝之后越发明显起来。
黎九也不多话,就这么陪着司徒绿一坛又一坛地喝。
司徒绿就这么一直喝到站不稳,然后被黎九扶回了卧房。
坐在卧榻之上,司徒绿终于开口说了酒后的第一句话:“黎九……我喜欢你。”
黎九怔住了,还没来得及答复,便听到司徒绿说出下一句话:“可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为什么?”黎九有些不解。
司徒绿笑了笑,拿起空酒坛喝了一口并不存在的酒:“你要找的人,已经死了,就躺在那座西周的古墓里!你该去墓里找他,而不是来这里找我!”
“我……”
“什么轮回转世,就算真的有,那个人在轮回之时也早已洗尽前尘,不再是那个人。”
黎九还想说什么,却被司徒绿蛮不讲理地封住了唇。
带着三分狂气的唇舌还沾着酒,用力之大仿佛要将黎九一口饮尽。
直到连酒味也尝不到分毫,司徒绿才将双唇离开寸许,轻声道:“可我却偏偏喜欢,如此执着于虚无缥缈之事的你。你若不再执着,便也不再是我所喜欢的……黎九。”
黎九一双醉眼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如清澈的湖水被风吹起了波澜。
司徒绿一边伸手去拿酒坛,一边口齿不清地嘀咕:“喝完这坛,司徒绿就死了。”
黎九微微皱起眉:“死?”
司徒绿将酒坛拿起,才发现酒坛早已空了:“啊……原来我已经死了。呵,黎九啊,你可愿随我一同长醉不醒,魂飞魄散?”
黎九眼帘微垂:“如何长醉不醒?如何魂飞魄散?又为何要长醉不醒?为何要魂飞魄散?”
司徒绿将空坛递给黎九:“就像这样长醉不醒,像这样魂飞魄散。如此,这酒坛中的便不再是酒,你的躯壳中也不再是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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