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瑕也一时无解。
考虑半晌,他道:“求援吧。”
“向谁?”
“京州,请那里分几成兵到庆云道,伏击金缘军。”
李葚儿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她开始着手向京州灵文传书。她亲自定的内容,显得既诚恳又郑重。可李葚儿没想到的是,她的这封灵文传书在半路就被金缘方的修士截了下来,并呈给了金缘。
下面的人问道:“大帅,走庆云道,还是白狐岭?”
一旁的一个谋士道:“白狐岭凶险,万万不可走。”
有人附和道:“没错,走庆云道对我们有利。”
营帐里讨论个不停,金缘捋着胡子,看了半晌上面的内容,缓缓道:“我们可以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与此同时,淮州城里正在内大量造朱砂,弓箭。议事厅里,李葚儿和盛无瑕对坐在桌子将端,整暇以待,听着外面的人来报。小狸猫则安静地趴在她的膝上。
她伸手给它顺了顺毛,虽说当日云流今说废了它百年修为,到底也只是一说,小狸猫还是好端端的,分毫无损。她心里不知作何滋味,不觉感叹道:“一到冬天,它就特爱睡觉,真是悠闲。”
盛无瑕道:“师姐也想睡觉?”
“嗯,等打完了,我就去睡觉,熬夜对皮肤不好。”
“也就这一两天了。”
“你觉得合适吗?我们把赌注都压在了这上面。”
“师姐,我记得咱们两个小时候玩过一个游戏,就是那种普通的纸牌,当时你要输了,然后就把所有的铜钱都压上了,还说,既然都要输了,那就这一局了,虽说如果输了会更惨,但却还有一丝赢的希望,有总比没有强。”
李葚儿笑了两声,道:“你还真记得,不过那时我是真爱面子,非要说出这番话,不想输给任何人。”
“话虽如此,但我们没有退路了。”
“是啊,胜负在此一举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如何了。”李葚儿又低头摸了摸狸猫身上的毛。
两日后,金缘向淮州进发,那日,日光温柔,没有一丝风,天色湛蓝,让人心情无端开朗。
庆云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两方人马竟然都没有来到此地。
而此时,白狐岭,李葚儿等在山头,分外紧张,他们在这里守了一夜,她希望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手里握着弓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在金缘人马露头的时候,调整好了最佳状态。
她静静地看着金缘的人马往里走,走进了白狐岭,这一具j-i,ng心为他们打造的棺材。
看到时机差不多了,李葚儿s,he出了第一箭。箭破空而出,当下便将一人s,he落下马,正在狂奔的骑兵队伍一下子便停了下来。
“停下!有埋伏!”
忽然间,两侧山上浇落大桶朱砂,如同血雨般淋下,浇得下面的修士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也在一定程度上制住了他们的行动,黑风散去。与此同时,杀声从队伍里传来,原来是那叛变的五千人突然反戈,对金缘军刀刃相向,山上的士兵用箭做掩护,s,he向马头,马腿,然后趁下面军队失去了机动能力,举刀冲锋。
一时间,白狐岭下血流成河。
李葚儿站在山上,看着这一切,对身旁的盛无瑕道:“人一但老了,疑心就会变重,此言不虚。”
第65章 淮水之战
原来,一切都在算计之中,没有所谓叛变,也没有所谓的京州求援,这些都只是为了让金缘以为他们集中兵力在庆云道,从而引金缘率军至白狐岭。
金缘身边一直有人护着,杀也杀不了,反而让他带领残存的士兵冲出重围,逃了回去。
“追吗?”
李葚儿看敌军逃离的时候,并不是很惊慌失措,反而组织起了比较有序的抵抗,便道:“别追了。”
不到半个时辰,偃旗息鼓,李葚儿和盛无瑕来到白狐岭下面,越往前走,血腥味愈重,尸体铺满了整个平地,零零星星中有□□,有剑刃刺入皮肤,血喷出的声音,看来有人在清理没有逃出去的士兵。
一个将领跨过重重尸体,来到他们身边。他身上铠甲沾着的鲜血还在往下淌,手里的剑也没收回去。
他走到李葚儿面前,忽然举剑向李葚儿刺去,李葚儿心里一惊,正欲躲开,却发现身边一个人影倒了下去,那人的头被将领的剑直接削了下来,从脖颈处喷出的血洒了她半肩半脸,温热的,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李葚儿只觉得胃一缩,然后生生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压在了舌尖。
那将领收回剑,恭敬道:“您受惊了。”
李葚儿伸出手指揩去了脸上的血迹,忙道:“没事没事。”
刚才那人没有死透,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将她杀死。当时的李葚儿也是大战后有所松懈,没防备,现在想起来,未免有些后怕。身后的盛无瑕扶了扶她的肩,她镇静下来,只听对面的将领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定了定心神,看着面前的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道:“清理战场,救治伤兵。”
说完后,她又四处看了看,便离开这里,回到了淮州,留下盛无瑕看着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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