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医院保安互相对视了几眼后,弹棉花地上前拉了拉,直到就近的派出所民警姗姗来迟,江鲤才脸色难看地松手离开。
“虽然是文明社会,但我家阿棠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没救活也好,有后遗症也罢,我都一定会让你们悄无声息跟着一起死的。”她走前,嚣张无比地蹲下身小声说,“管你是什么人。”
听到她最后一句意有所指的补充,原本一脸冷硬,死不悔改的女孩儿脸色下意识变了一点。
江鲤懒得看她,边掏出纸巾擦手边转身下了楼。
这场一波三折的变故让医院骤然间人心惶惶,赶来的民警和刑警交替接管了后续,事故原因和隐情还有待调查。
余棠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好在离得近,又毫不犹豫地徒手攥住了刀,让刀锋少往进戳了至少一寸半。
而且宋端那样的都能救回来,段汀栖肯定不会让余棠有事的。
江鲤回想着刚才的细节,心烦意乱地转身,低头抵住了墙。
闻讯的章老大爷和苏家三口,还有祁连,甚至孟羡舒都先后赶来,聚在一起问了几句,江鲤可能语气不怎么好,不逊得好像二五八万,差点儿三两句把人都得罪完了。
孟羡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从哪儿摸了颗奶球糖,递了过去。
她大概知道江鲤的身世,记得她小时候,尤其上初高中那会儿,特别嘴馋,平时性格咋呼,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但意外的爱吃甜食,谁给她买糖就能顺她毛。谁要是捞她糖吃就会被打,唯独除了余棠。
她好像是从小一直把余棠当最亲的人,收养她的师父和一起生活的师兄也不能比。
而宋端在icu醒的那次,江鲤并没有礼让,是第一个进去看的,当时孟羡舒就靠在门口,其实听到她跟宋端说话了,江鲤甚至扯了宋端衣领——
“你为什么会提前穿防爆衣?”她面无表情地揪着床上刚醒的人,“我和阿棠去桐水监狱那次也是一样,为什么会恰到好处地被跟踪,嗯?”
“宋端,那次唯一知道的人是你,她甚至连段汀栖都没说,所以这件事不是你就是我。”
“平时借着孟羡舒的借口打探消息的也是你,我甚至觉着你那天在望风楼开了枪再换个身份跑下来也是来得及的——”
“你以为我能想到的余棠想不到吗?”江鲤冷着脸把她扔回床上,“她是什么都没说你,但是不管你有什么隐情,你对得起余棠吗?”
宋端当时或许是还没有完全清醒,又或许是说不出话,总之孟羡舒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但是实际上,那天的宋端戴着氧气面罩用气声跟江鲤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不是我。”
第二句是:“我谁都对不起。”
江鲤有些干巴巴地接过了孟羡舒递的奶球糖,方才拽得二五八丈高的火气瞬间就没了,乖乖跟她坐到一块儿。
其实站在孟羡舒的角度,心里感觉是有点奇妙的——她总感觉不管余棠跟江鲤有没有成人,她在这两个人面前的心态总是老的,好像在面对什么永远长不大的女儿。
非常诡异。
也不知道宋端平时有没有这个感觉……孟羡舒恍然一抬眼,为下意识想起的人抿了抿唇,偏头问江鲤:“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有没有数,认识那个女孩子么?”
江鲤有些烦躁地低头,嘴里的糖缭乱地拨来拨去,“能猜个大概吧,我是不认识,但阿棠可能是知道那个女孩子的,跟……跟她十年前死的那些叔伯中的谁有关。”她想了想,“估计段汀栖也是知道的,这两个人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了。”
“但是阿棠估计也没想到那姑娘会忽然来这么一出,只想着救她了。”江鲤忽然低声说:“我有时候其实觉着我家阿棠是朵白莲花,但转而一深想,她其实正常的很,是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变得冷漠而不自知了,他们把刻薄当通透,阿棠才是真的通透。”
孟羡舒:“……”
她作为一个端语言吃饭的记者,都没法儿接江鲤的话。
江鲤转而一仰头,唱丧的表情眨眼消失,整个人换了张脸得往后一靠,闲散地说:“某些得了照顾还报复的白眼儿狼,才是绿茶婊啊。”
孟羡舒:“……”
她不知道江鲤是不是被气成愤青了,只好装作赞同她观点地戳一边不搭腔。
过了好久,在孟羡舒思来想去准备问一句:“你其实是不是喜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当先出来的是一众护士和林西陵,林西陵表情相当轻松,甚至还有点啥事都没干,就混了一场手术费的愉悦,笑眯眯地通知外面的人:“没什么危险,你们都白坐半天。”
几个人:“……”
“瞧瞧,怎么还有病患呢。”林医生温柔地走上前质问:“你们不好好待在病房里,都跑出来干什么?赞助气运加成吗?”
……
从她身边擦过去的段汀栖面无表情,跟着手术床把林西陵撞出了三尺远。
林西陵:“……”
瞧这……这没有素质的家属,怎么还乱撒气呢。
不管怎么说,白白流了一场血的人看着是有惊无险,江鲤也不自我发散火气了,跳起来就跟了上去,然后……被段汀栖极其自然地关在了病房门外。
“……”她目瞪口呆,刚准备破口大骂,被随即退出来的护士警告了一句:“重点病房区,请不要喧哗。”
江鲤眼巴巴在门外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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