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气鼓鼓地,洛霖却不置可否:“毕竟是凤族之人……忘恩负义,小肚j-i肠,都是正常。”
锦觅却没留意去听洛霖这一句判断,又继续道:“小鱼仙倌就不一样啦。先前我在天界吃坏了东西白白损耗了许多灵力,他就特地给了我一千年的灵力说是补偿,明明那破朱雀卵又不是他给我的,却是他补偿我灵力呢。”
洛霖听着,目光闪了闪。又听锦觅继续道:“况且天后寿宴那天,我原本是没有请柬的,结果他刚巧路过,我就求他把我一起带进来了。不过他告诉我找个僻静的角落安静吃东西,我却被老鼠吓到了……后来的事,爹爹你都知道啦。”
洛霖心说我确实是知道。他顶着天后重压挺身回护于你,之后又耗费灵力为你疗伤,我都看在眼里。想着想着,他叹了一声:“这么说来,若不是他当初带你进来,你我父女二人,怕再过千万年,也无法相认吧。”
“就是说嘛。”锦觅点点头。
洛霖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沉吟片刻,道:“那……那你对他,是何心意?”
“心意?自然是喜欢的啊。”锦觅回得很快,一双眼亮闪闪地看着洛霖,写满了无瑕的纯粹。
洛霖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道:“罢了,我知道了。走吧,去面见天帝。”
然而洛霖锦觅父女二人的这些对话,已经远远离开了天门的旭凤和润玉是听不到的。
润玉被旭凤扯着手一路拖拽着走,跟得颇有些跌跌撞撞,终于到了一处无人的僻静角落,方才被旭凤放开。
“旭凤,你怎么……唔!”
“了”字还没有出口,润玉便被旭凤揽住了腰,狠狠吻缄了言。
旭凤这次的亲吻难得的粗暴,直亲得润玉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开。润玉抿抿自己不用看都知道红肿起来了的嘴唇,就是再没脾气也起了些莫名的火:“旭凤!你发什么疯!”
被推开的旭凤喘着气看他,眼底有些充血的红色,盯了他片刻,又把视线转开。
“兄长这几日也未曾让我见到面,好不容易让我看到你,便是与那葡萄j-i,ng相谈甚欢。”旭凤垂眸抿唇道,“可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
他抬起脸,眼中带上似怒似哀的神色:“……可是兄长,你连喜欢她都说了,却要我如何自处?”
润玉这才知道,旭凤怕是将他与锦觅的对话听见了,又醋上了。
这其实有些好笑,但润玉看着旭凤,又实在笑不出来。
“……那只是顺势,随口说的罢了。你应当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的啊。”润玉和缓地温声道,游离的眼神中却带上了疲惫,“你……你之前同鎏英穗禾她们亲近,我也未曾说过什么,不是吗……?”
这话不说倒罢了,甫一出口,旭凤的脸色便更难看了几分。
“是,你的确未曾说过什么……”旭凤笑了,只是这笑容中带着怒意,“那我倒想问,你为何从不曾说什么?”
润玉被他问得一愣。
“为何从来都是我在意?为何你从来都不说一次你在意我?”旭凤眼睛更红了,“当初我带锦觅上天界,你便未曾问过什么,我带你去见鎏英,你也什么都没说,还是我主动告诉你她已经心有所属的……还有穗禾,母神都把她往我身边塞了几千年了!那天殿上她就坐在我旁边,你有多看我们这边哪怕一眼吗?你在意吗?”
看着润玉神色怔愣,旭凤胸中不平又多一分:“是,我当然知道你夜神大殿端方持重,自是不会允许自己有那等善妒言行,我也不是爱看你日夜盯紧我身边之人不放……可是……”
旭凤的声音脱力似的低了下去:“可是你从不在意那些,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在意我?”
“我真是多谢你的信任,可我有时……并不愿你如此信任我。”
旭凤低下了头,声音也渐渐低哑下去,十足受了委屈的模样。润玉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垂低了眉眼,无声地喟叹。
他从来只当事事顺着旭凤便好了,却不知他还有这等心思。
也许确实是他做错了吧。
其实如何就能毫不在意呢?鎏英锦觅姑且不论,但看到穗禾日日凑在旭凤身边时,若是他一丝一毫都不在意,那他也不必做那等偷偷戴起旭凤所赠红线之事,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是心悦旭凤的。
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立场罢了。
他与旭凤这一段秘辛,从开始最初便是不对等的。看似是旭凤对他的用情更深,可说到底,他才是患得患失,谨小慎微的那一个。在旭凤身边时,再怎么甜蜜他也提心吊胆,可若要离开旭凤,他这副怪异的身体又没了着落。旭凤强迫着他把他当成唯一的选择,却没有自觉自己正是最差的那个选择,逼得润玉进退维谷,无可奈何地站在悬崖边上的树下避雨,唯恐一阵大点的风吹过来,便送他坠入万劫不复。
所以他把自己的位置放低,再放低。他努力不违逆旭凤的任何要求,也不做惹他生气的事。穗禾天天往栖梧宫跑,丹朱成日介往旭凤脚上缠红线,他再觉得刺眼也只当看不见,从不敢对旭凤多说什么。旭凤与穗禾虚与委蛇了几千年,而他这四千年至今,也不过只对一个锦觅温柔了些。更何况,最初他明明只是因为锦觅救了旭凤性命,才对她好的。
可怎么他都做到了这个份上,竟还惹得旭凤不满呢?
腕上的红线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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