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燎原君缓过了这一口气,润玉收了手:“我知你对我怀恨在心,但为了你自己,还是别太激动得好,我能帮你压制一时,总压不了一世。”
他说这话时语气和缓,亦不再以“本座”自称,燎原君却未在意他这份微小的善意。好不容易自那诡异的疼痛中调回了呼吸,他便抬头对润玉质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润玉听他如是发问,敛下眼睫不去看他,片刻后才道:“尸解天蚕。你伤势太重,除此之外,没有留你性命的方法。”
燎原君闻言脸色瞬间转作了青白,想是也知道那可怕虫蛊的效用。半晌,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润玉静静地看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他边笑边开口道:“天帝陛下当真英明,竟想能以这种东西控制我?我便实话告诉你,我就算是立时自尽,也绝不可能……”
“……旭凤没有死。”
“任你差遣……”燎原君发狠说完,却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你说什么?”
“旭凤没有死……没有完全死去。”见燎原君终于愿意听自己说话,润玉抬手揉了揉额角,闭目疲惫道,“我留你性命,就是为了这事。”
燎原君正自惊异万分,听了这话又立刻警惕起来:“你……你竟是想利用我再害二殿下一次?!”
听了这句质问,润玉按在额角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发出了一声轻笑。
虽说他早已不在乎这种程度的误解,但……听到旁人这样问时,还是会本能地有些不舒服。
将另一只始终拢在袖中的手探出,润玉在燎原君面前摊开了那只手。在他的掌心里,躺着些散碎的残片。
“燎原君,接下来我说的话都是关乎旭凤性命的,你安静些听,也不要打断我。”
交待过了这一句,润玉深深呼吸,又开口道:“旭凤的魂魄,现就被封印在这些龙鳞残片之中。我留你性命,是要你用它们,让旭凤涅槃复生的。”
说着,他将那只手又递得近了些:“他的灵力你最熟悉,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从那小小的几片碎片中感知到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属于旭凤魂魄的灵力,由不得燎原君不信。那股灵力甚至没有丝毫减损,在润玉的掌心之中散发着强劲而温暖的生命力。
看着燎原君的表情从不可置信转作了将信将疑,润玉淡然收回手,等着燎原君整理思绪。
“你……”燎原君张口结舌半晌,终于在满心的疑问里挑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出了口,“你那日众目睽睽之下刺穿二殿下j-i,ng元……又是如何保住了他的魂魄,还保存得如此完善的?”
听到这个问题,润玉盯着燎原君看了一会儿,直把他看得极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方呼出一口气,转过身,脚步不是很稳地走到一旁,摸索着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以一个极不符合他现下身份,甚至不合他此前万年间端方举止的疲惫姿势靠上了椅背,整个人都半陷进了椅子中。他摊开手看看自己掌中残片,逆鳞原本润泽的触感因封印了火神的魂魄而发着热,熨帖着他手心的温度似极那人曾握过他的那只手。
“燎原君,接下来我所说的,望你认真听取,我不想再解释第二遍。”
然而说完这句,润玉却沉默了。半晌,他的声音才重新传出,声音很轻,也很平静。
“旭凤与我的关系,原本也非只是异母兄弟那般简单。”
“我取他性命的那把短剑,是由他的寰谛凤翎炼化。他被我刺中的j-i,ng元所在,有我赠他的一枚逆鳞。”
润玉说着,自另一只手中幻出那柄赤金色短剑,少了鲛绡的裹缠收敛,那其上所附的火系灵力张扬散出,任谁也不会错认那轻薄利刃的原身为何。
“此二物为我二人身上至重法器,又皆具守护之力。”润玉继续道,将握剑的手搁在了膝上,“赠予他之前,逆鳞中便被我附过锁魂咒术,以凤翎注灵相冲,鳞片破碎瞬间,将他的七魂八魄当即固化封印,尽纳其中。r_ou_身虽散若浮尘,但于j-i,ng魄无损。事后再将咒印解开,以他的能力,很快便能凭借凤翎中的灵力涅槃重塑r_ou_身。看着是灰飞烟灭的架势,实则再安全不过。”
“寰谛凤翎之于凤凰,逆鳞之于应龙意味着什么,燎原君聪慧,不会不懂。而我与旭凤,至少也是可以互赠这种程度的信物的关系。”
润玉轻声说完,等了片刻也未听到什么反应,便抬头看去,却见燎原君已是一副仿佛眼见着六界崩塌般的神情,不由一笑。
他不仅在笑燎原君的反应,也是在笑自己。四千余年,他终究还是将这个秘密亲口说与了旭凤的身边亲信。
这段见不得光的秘辛,这份甚至曾逼疯了荼姚的情意,终有一日,竟然能这样隐晦又直白,甚至是带着一丝释然地,被他说出了口。
这个秘密被他当做头顶的悬丝利刃藏了多久?
他当初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告诉旭凤,他二人关系连燎原君亦是不可告知的?
他记不清了。也不想去想了。
原来这便是权力的滋味,这便是胜利者的自由。
他曾经活得连心悦于何人都不敢宣之于口。
现在却可以心平气和地说,我与旭凤,交换过彼此最重要的信物。
“我原本也没想过要你的命,但那日逼宫,刀剑无眼,你见旭凤殒身悲痛欲绝,战至力竭受创濒死,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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