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不用担心,我兄长一贯顺着我,我已将我俩之事告知他,他同意了。”
萧莨放下心来,捏了捏祝雁停的手指节:“那就好。”
说了一会儿话,祝雁停的目光落到萧莨腰间佩的香囊上,顿了顿,与他道:“表哥,我给你换些香料吧,换些好闻的。”
萧莨不作他想,将香囊摘下,递与他,忆起当日祝雁停将之送与自己时的情景,唇角不由上扬些许。
祝雁停接过,取来窗台上摆放着的瓶罐,他闲来无事会亲手调香打发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常备着的。
萧莨分不清都有什么,也不多问,但见祝雁停将香囊中的东西倒出,换了另几味香料进去,系好带子送到鼻尖嗅了嗅,心下满意。
香囊递回萧莨跟前,祝雁停展颜笑道:“你闻闻。”
萧莨微低头,清香萦绕在鼻尖,那种若有似无的味道难以形容,但十分好闻。
祝雁停亲手将香囊挂回萧莨腰间,低声提醒他:“表哥,这个你可得一直戴着啊。”
“嗯。”萧莨郑重点头。
祝雁停眼眸低垂,倏忽一笑。
第15章 突生变故
八月癸巳,皇帝率宗亲百官往东山围场,例行秋狝。
东山围场地处圣京城往东百里之地,是一片绵延起伏的广阔山脉,秋狝围猎自景瑞朝起,每岁一行,百余年间从未间断。
传闻当年承瑞皇后最是热衷此道,岁行秋狝方成定例,后世皇帝争相效仿先祖,便是当今皇帝,虽不问政事,对这般行乐之法亦是趋之若鹜。
傍晚之时,皇帝下令在山谷河边水草丰腴处停驻扎营,祝雁停自车上下来,走至夕阳下,在河畔边驻足,轻眯起双眼。
斜阳熏着细草,水面寂静,唯有寒鸦数点,追逐远山孤烟而去。
萧莨踱步至他身侧:“雁停,你怎一个人站这里发呆?”
“没什么,看日落而已,”祝雁停说罢,偏头望向萧莨,“表哥,你怎也来了?”
萧莨回视着他,神情温和:“我陪你一块看。”
祝雁停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语。
俩人并肩伫立,观天际暮云合璧、落日熔金,微阳已下乔木,远色隐匿秋山中,如泼如墨。
暮霭低垂之时,萧莨身边伺候的人过来,说世子已从陛下那回来,叫他过去一块用晚膳。
萧莨轻握住祝雁停的手,提醒他:“天晚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明日我再带你去见兄长。”
祝雁停笑着颔首:“好。”
营地以皇帐为中心,呈众星拱月状向外扩散,最里边一圈是各宗亲勋贵的帐子。祝雁停去了祝鹤鸣那,祝鹤鸣正握着把弯弓在手中细细擦拭,见到祝雁停进来,挥退帐中伺候各人,淡声问他:“见着承国公世子了?”
“没有,”祝雁停解释道,“他被皇帝召去了,萧莨说明日带我去见他。”
祝鹤鸣的眸光微闪,意味不明地一声嗤笑:“皇帝当真宠幸萧家人,承国公世子归京这几日,他日日都要召见一回,生怕跟萧家人关系疏远了。”
“……或许也是忌惮萧家。”
“是又如何,”祝鹤鸣不以为然,“总归他也不敢动萧家。”
祝鹤鸣说罢,笑望向祝雁停:“你也不必担忧,你与那萧家二郎成了亲好好过日子就是,日后你的孩子,哪怕不姓祝,真有那一日,我亦能给他封王封爵。”
萧家虽有一个小姑嫁了皇太弟,但人一早没了且未留下半点血脉,那一点牵扯等同于没有,若是给他们许诺一个异姓王,他们当真能心如止水吗?
祝雁停沉下眼眸:“兄长,明日之事可安排妥当了?”
“嗯,你且等着看戏吧。”
翌日清早,天光微熹、朔风萧萧,号角声响中,但见旌旗猎猎、马蹄扬尘,京北大营数千骑兵马浩浩荡荡压山而下,驱赶着猛兽野禽,将猎物赶至包围圈,皇帝登上山间高台观围,难得意气风发,春风满面。
祝雁停立在马边,一下一下拨着弓弦,望着远处喧嚣,神思不属。
萧莨拉马过来,问他:“你骑s,he功夫如何?”
祝雁停回神,歪了歪头,笑道:“表哥这是担心我吗?”
萧莨安静看着他,只等他回答,祝雁停只得道:“就,还行吧。”
“不要逞强。”萧莨皱眉提醒他。
“无事的,”祝雁停笑着宽慰萧莨,“我有学过,你放心好了。”
“你,……一会儿跟着我,别到处乱跑。”萧莨依旧心有担忧,恨不能将祝雁停一直栓在身侧。
祝雁停的眼睫动了动,含笑点头:“好。”
俩人正说着话,萧蒙策马上前,喊了萧莨一句,从马上跃下。
祝雁停与之见礼,从容笑道:“早就听表哥提过世子骁勇过人、能征善战,小子仰慕已久,今日终于有幸得见。”
“小郎君客气。”萧蒙客套回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少年,但见他斯文白净、笑容清浅,身上并无半点祝家人的骄纵之气,便明白自己弟弟为何会倾心于他。
原本萧莨打算等晚些时候,围猎结束再正式为他们引见,这下倒是省了那些不必要的虚礼。
“兄长,”萧莨道,“雁停他对边境战事颇感兴趣,若兄长有空,改日我请他来家中,兄长能否与我们多说说边境之事,也好叫我俩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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