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枫这些年打理公司挺辛苦的, 我能力有限也帮不上什么忙。”周叔叔不好意思地说。
“你也太谦虚了, 皓枫刚出来创业的时候, 家里的开销还不是你一个人撑着的。”我妈说。
“对啊,瞎说什么呢老周。”洛阿姨笑了笑, 望向周叔叔的眼神里是满溢的温柔。
“现在小唯工作也稳定下来了,可以放心退休啦。”
“秋渝也是啊。对了蕴竹,我们年后要不要一起去西藏旅游?”
“……”
岑丰一直不怎么吭声。开车回家的路上,他表情淡定, 却仍挡不住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压抑。
我从后视镜里观察这个斯文的男人, 金丝眼镜白衬衫,平时正经到迂腐。我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越是爱把金钱荣誉如粪土的观念挂在嘴边的人, 越是放不下这些庸俗世界的宝藏。
下车时, 他盯着我说:“你今天怎么穿这身衣服, 显旧,还不好看。”
我砰地关上车门,转头就走。
回到家, 奶奶提着一只j-i过来了。岑丰换上笑脸,招呼她坐下,让我妈把j-i拿去厨房处理一下。
“妈,晚饭一起喝j-i汤。”
“行,我把你弟弟他们也叫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发火。搬了个小板凳跑去厨房, 我择了一会儿豆角,我妈又想赶我出去,嫌我占地方。
“去陪你奶奶聊天去。”
她态度坚决,容不得我撒泼发脾气。我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往客厅的方向挪去。走出厨房门,穿过一小段走廊,迈入饭厅。花鸟屏风挡住客厅的沙发,午后逐渐微弱的光线里,人影浅浅浮动。
“你说这小周运气怎么这么好,当初你们一起进公司,他学历比你高,是个本科生,但张总不是总说你能力比他强么?现在可好,人家在自己开的公司当经理,就连小唯都比秋渝有出息些。”
“妈,你说这些做什么?”岑丰不耐烦地说。
我停下脚步,突然就不想动了。
奶奶啧了一声,自顾自地接着念叨:“你跟我急什么急,我还能害你不成?那个洛皓枫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看上去很c,ao劳?”
“和以前差不多。”
“我就说啊,人哪能活得那么累?”奶奶语气不善,“人家又开公司又培养孩子,现在不还好好的?宋蕴竹天天c,ao心这c,ao心那,自己想不开,长得苍老还能怪谁?一天到晚教唆孩子来说我们的不是,好好的孩子都被她带坏了……”
我呼吸停滞,耳朵里血管砰砰作响。怒火从胸腔弥漫至全身的皮肤,滚烫非常。
“你们说什么?”我走到客厅,压抑的语调里跳跃着难耐的怒意。
岑丰愣了愣,随后跳起来拦住了我的去路,语气虚浮:“岑秋渝,你什么表情?”
“跟我妈道歉!”我眼前泛着红,死死盯着不知所措的奶奶,“我妈这些年这么辛苦,还不是你们造成的,你要点脸!”
岑丰心虚的脸色一变,斯文的面孔瞬间扭曲:“岑秋渝,那是你奶奶!她对你不好吗?一把年纪了也不图你给她多少钱花,你起码要懂得孝顺!”
“我怎么不孝顺了?只允许全世界孝顺你妈,不许我孝顺我妈?”
一记耳光扇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岑丰气急败坏地吼:“你像人说的话吗?你奶奶今年已经八十五了!”吼完后,他转头抹抹脸,流下了自我感动的泪水:“妈,我对不起你……”
什么魔幻场面,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妈也六十了……”我捂住脸,心情像暴风雨中的海浪般无法平静。这个虚伪的男人,曾口口声声说以后会对我妈好。以后。我妈走过青春年华,熬白了头发,等到的还是一句以后。
奶奶跌坐在沙发上,哭得老泪纵横:“当初让你别找宋蕴竹这样的你不听,你看人家小周当年那么穷,找个老婆听话还有本事,现在日子过得多好……”
“当初是谁说洛阿姨不管孩子,没个做妈的样子的?”我咬牙切齿,“什么便宜都想占是不是?”
这个老太婆吓得缩了缩,哭得愈发厉害了。岑丰扑过来想揍我,他抓住我的衣领,被我猛地一推摔在了沙发上,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岑秋渝!”厨房门打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妈急冲冲地跑了出来。原本混乱不堪的客厅挤进了第四个人,她拽住我的衣服,形势顿时愈发严峻了。
“这是我妈的房子,你们给我滚出去!”我大吼。
-
夜深了,我坐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角落里,默默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手臂因为愤怒还在发抖,我用羽绒服外套的帽子盖住大半张脸,泪水时不时地往外冒。
哪儿都不想去。
空手道没白学,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用在了这种地方。岑丰连带着他妈被我踢出了家门。摘下压抑已久的面具,我像个疯子一样,什么礼义廉耻孝悌忠信,一瞬间被我统统撕毁。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日里小打小闹还没什么,等到突然爆发,连我自己都害怕,自己都觉得过分。
不不不,我不过分。
我吸了吸鼻子,低头喝了口可乐。
年少时我尝试过无数次耐心劝说,哪次管用过?就连当面指责都派不上用场。谁又真的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岑丰被赶走后,我妈呆呆地看着我,忧心忡忡。我问干嘛,她只是似有若无地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你有想过和
喜欢书山有路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