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听错了,还是他是在做梦?祖母不是已经在他成婚的第二年,正德二十六年秋就已经因病过世了吗?
那时他还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地燕城,等接到了祖母病重垂危的消息日夜不辍的赶回京城,祖母已经下葬,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而刚刚听管家所言,祖母竟然还健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颜静书一语不发一脸怔然,安国公不禁有些担忧,莫非是那mí_qíng_yào药性太烈,将脑子也烧坏了不成?他可曾听说过,有人受寒后发了高热,结果最后烧坏了脑子,变成了傻子。这样想着,安国公也不着急问颜静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起身就想再去找老大夫好好问一问。
颜静书却一把拽住了安国公,带着几分急切和不敢置信的恍惚对安国公问道:“爹,今天是什么日子?”
安国公立时不敢再动,他觑着颜静书的脸色,带着几分小心的模样,轻声道:“今天是正德二十年七月初三,你祖母的六十大寿,你不记得了吗?”
第4章 重生
颜静书蓦得睁大了眼睛,他当然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也永远不会忘记今天。因为就在这一日,在祖母六十大寿的当天,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令他的人生被彻底的改变,从此断绝了前途,被迫走上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道路。
那时的他因为这件事的发生陷入深深地痛苦沉郁之中,久久无法自拔,但如今旧事重临,却让他心中不但再无半点苦痛,有的只是满心的感激和庆幸。
感激老天爷让他死而复生,庆幸他不但重新活过来了,更是让他回到了事情最开始的时候,让他有机会可以弥补前世种种的遗憾和不幸。
“书儿,你到底怎么了?”见颜静书不说话,脸上却是又哭又笑,时而震惊时而激动的模样,安国公心里越发不安了,莫非真的傻了不成?
被安国公的声音唤回了神,颜静书蓦得回想起了眼下的处境,强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爹,我没事,就是刚醒,脑子有些乱。”丫鬟将大迎枕放在身后,颜静书放松了身体,靠在床头浅笑着对安国公道。
见颜静书说话恢复了正常,能听得懂了,安国公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至于颜静书话里对江成瀚的亲近和维护,安国公选择性的忽略了,不是说刚醒脑子乱吗,那就应该是胡言乱语就是了。
随后安国公又问:“书儿,你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回到房里,之后发生了什么,又怎么昏睡过去的?”
颜静书当然记得,他那时不过是在席间觉得有些醉酒,便在回房更衣的时候,喝了丫鬟秋兰送来的一碗醒酒汤,再之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昏沉。当时服侍他的秋兰以为他生病了,便将他扶到了床上,而没等大夫找来,他便被身体里莫名涌起一阵阵的热潮烧得渐渐失去了神志。
听到这,安国公面色复杂起来,想着颜静书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看着颜静书,斟酌着语气,开口道:“书儿,你别激动,慢慢听爹说,你其实并没有生病,刚刚大夫才给你看过,你是被人、被人下了mí_qíng_yào,才会如此。”
安国公说完,却见颜静书只点了点头,面色一派淡然,毫不意外的样子,不由道:“书儿,你可是自己已经猜到了?”
这回颜静书却摇了摇头,道:“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但后来,我亲耳听到了。”
“听到了!”安国公顿时感到万分的意外和吃惊,忙追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颜静书道:“虽然药效发作后,我意识不清无法自控,但当时听到和看到的,现在却都还记得。我亲耳听到,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在确定我的确中了mí_qíng_yào后,便一人守着门,不让别人发现我在屋里,另一个则是去引了人过来。”
说到这,颜静书顿了顿,看着安国公道:“其实,我听那两人说,原本他们计划在我中药之后,将永昌侯府的嫡次子赵显引到我房里,但不知是不是认错了人,还是出了什么其他的纰漏,最后来的人竟变成了江大哥。”
“他们原是打算将江大哥与我关在一处,待江大哥喝下馋了mí_qíng_yào的茶水后失了神志,便会与我纠缠到一起。但没想到江大哥很快就发现了我,还察觉出了不对……”
再之后的事情颜静书也知道,当初他醒来后安国公就告诉了他,但现在安国公还没有同他说,他也就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安国公一直静静地听着,当听到赵显这个名字时,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这个人他也听说过,是个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虽然家世不低相貌不错,但为人轻浮浪荡,常有不堪行径,让他很是厌恶。同时不免想到,若今日真的是这个人进到了颜静书的房间里,就算没被下mí_qíng_yào,只怕颜静书也难保清白。
想到这,安国公心中不由一阵后怕,更是有些庆幸起今日来的人是意志坚定心性正直的江成瀚了,不由感慨道:“看来是为父错怪那个江成瀚了。”
幸好当时他听进去了江成瀚的话,没有立时将人处置了,不然他可就成了恩将仇报的人了。
“江大哥原是被我牵连,实属无辜,不但没有过错,还于我有恩,还请爹爹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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