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粼粼波光,仿佛破碎的金子在闪闪发亮。远处的夕阳和江水互相映衬,绵长又温暖。
他小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照片。那时照片都是去照相馆拍,一年拍上一次。
他小的时候排斥拍照,陆万宗每次都许诺给他,任他挑选喜欢的东西,而后抱着他一起去照相馆。
六岁以前的时光,有着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是和陆万宗在一起的时光,才是人生最美的开始。
人人都说陆万宗难以接近,可是他从未有过这个感觉。
人人都说陆万宗有洁癖,可是在他的记忆中,陆万宗不但和他一起用过同一双筷子,甚至无论他玩得有多脏,陆万宗都愿意抱着他回家。
他少时顽皮,经常打闹浑身是泥,但是陆万宗从无二话,都是牵着他的手。
陆万宗身上好闻的气味,曾一夜又一夜萦绕在他的周围。他中了一种名叫陆万宗的毒,从儿时到现在。他上了瘾,不知从何时开始,当开始知道,已经情深。深入骨髓,与灵魂共存,想到远离他,若刮骨,如抽筋。
陆万格在江边一直待到了天黑,打了一辆车回了家。他暂时无力再去猜测陆万宗的想法,一碰触,心尖抽疼。
曾经想既然戒不掉,就承受吧。哪怕痛苦,亦甘之如饴。
却不曾预料,会这样痛,看不见的伤口该如何修复?
请赐予我百折不挠的勇气吧,让我有可以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即使前途昏暗,即使他永远在云端。
第62章 抉择
陆万格回到家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往楼上走,张楚丽一愣:“你哥呢?”
这些日子周末都是俩人一起,她还以为兄弟二人一块儿外出了。
陆万格心里一痛,脸上却一派平静:“我也不知道。”
张楚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是陆万宗:“喂,小宗?”
“张姨,小格回去了吗?”
“就刚回来,已经上楼了。”张楚丽往楼上看了看,又问,“我看格子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那边顿了一下:“没事儿。你问问他吃饭没?”
“好,我一会儿去问。”
张楚丽上楼敲门:“格子,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做一点?”
只听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饿,今天不吃了。”
这孩子怎么了?又闹别扭了?
她在门口等了会儿又说道:“那怎么行,我给你做一点,等下你饿了下来吃。”
张楚丽在做饭的时候,陆万宗又打了电话过来:“小格吃饭了吗?”
“没有吃,说不饿。不过我正在给他做。还在长身体呢,哪能说不吃就不吃。”
“嗯,麻烦张姨了,一会儿你再喊他一回。对了,不用说我打过电话。”
陆万宗望着远处,江上偶尔有游轮经过,灯火辉煌。更远的马路上,车灯交相辉映,无声而繁华。
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不同的喜怒哀乐在上演,每个人内心深处都藏有难以言说的孤独。
粉饰太平,从来只能掩饰一时,不能长久。
陆万宗回了青景园。
他习惯了一个人住,尤其是这一年多。偌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孤独吗?其实很少。
上学读书、工作创业以及养他,占据了太多时间,没有时间去孤独。等到公司稳定下来,陆万格已经处在了叛逆期。
说起来,最好的时光,反而是这几个月,他的事业步入正轨,小格结束叛逆期,俩人回到以前的状态。
但是,此时,陆万宗感觉孤独。也许这几个月的时光太过丰盛,对比起来,此刻愈加寡淡。
陆万宗洗了澡,换了睡衣,拿了一瓶红酒,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喝酒抽烟,到天亮。
在多年后的一天,他想起这一夜,仿佛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仪式。
他是一个冷静而成熟的成年人,并不想把自己作得如何颓废,可是,事关重大,他需要慎重思考,慎重决定。
第二天,双眼布满血丝的陆万宗,像往常一样,洗漱穿衣出门开车,去经常吃的那家店吃了早餐。
朝阳洒满大地,又是新的一天。
陆万格也像往常一样转醒,伸出手摸手机,拿到之后,眯着眼睛解锁打开。
没有任何电话,虽然意料之中,却又忍不住失落。
外边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忽明忽暗。
那就这样吧,暂时就这样吧。
起床洗漱换衣服。早餐已经在桌上,老爷子已经出门,张姨也准备出去买菜。多么平常而正常的一天。
命运的齿轮无声而j-i,ng密的继续转动,遵循它固有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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