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好像还不放心似的,“我能再……再看看么?”
薛白停下筷子看向他。
“不,我的意思是、是……总之我都看过了。”他垂眸,“我不会觉得丑,师父这样也……也很好看。”
“……”
“罢了。”薛白道,“不叫你看你也不会放心。”
叶昭腾地红了脸。
薛白推开碗,背身向他,在灯光下缓缓解开了衣襟。
叶昭紧张得话都讲不出来。
分明都是男子,古代即便弟子伺候师父更衣沐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这会儿不过是看个伤口,自己就慌张得连双手都无处安放。
薛白只穿了里衣,顺着单薄的肩背滑到臂弯间,露出光。裸的肩膀。
连续喝了数日的药,果然愈合了不少。此刻虽然还有疮疡在,但早已没那么明显。瞧着也不像之前那么痛了。
叶昭拿过食盒旁边的一盒药膏,一拧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弥漫出来。
他轻轻说了声:“师父,先别动。”
右手挖了药膏出来,缓缓探向那片白玉般的后颈。刚一碰到,药膏的凉意激得薛白一颤。
“师父别动。”叶昭道,“这是助伤口愈合的药膏,我给师父涂上。”
薛白便不说话了,静静任由他将药膏一下一下涂在自己身上。
叶昭也没说话,认真专注地涂着药膏。他手上力道很轻,又放慢速度尽量涂得均匀。屋内静得甚至能听到薛白低低细微的呼吸声,双肩也随着呼吸微微一起一伏……叶昭闭了闭眼,收回了手。
“师父,涂好了。”他又叮嘱道,“先别穿衣服,等一会儿药干了。”
说完自己又后悔,薛白是病了不是傻了,自己的师父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还要自己叮嘱。
“辛苦了。”薛白道,“这是什么药?怎么我没见过。”
“就是……就是助愈合的药,师父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上没之前那么疼了?”
“嗯,还真是。”
叶昭挠挠头:“那就没错了。师父等药干了便歇着吧,我晚些再送粥过来。”
他提着食盒转身要走,到了门口,薛白的声音又自身后传来:“绶之,这回……是为师要好好谢过你们。待病好了能下床……”
“师父,”叶昭打断他,“你、我还有他们,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要说谢的话,我们早不知该说多少回了。”
薛白笑了,面上第一次露出春风化雨般的笑意,他说:“你们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很欣慰。甚至能治得好我看不了的病。”
“师父永远是师父。”叶昭道,“是我心目中最好的。”
最好的什么?
他没有说出口。
第29章 方名
冬季即将过去,薛白和傅怀的病已经彻底好净了。城内的疫情逐渐缓解,城内外的封禁也解除,邬州城终于度过了黑暗的隆冬。
“要我说就不能取得太平常,你们说那些实在是太普通了。”廖山支着腿坐在院中,一手敲着石桌。
叶昭道:“那你说叫什么。”
廖山皱眉想了想,一拍腿:“要我说就叫甘露汤!”
“不行。”傅怀道,“这么叫根本直接看不出方子的功效。”
廖山道:“哎,你听我说完,这么叫是有内涵的。”
“你倒是说说。”
廖山得意地解释:“甘露汤,取‘久旱逢甘露’之意。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内涵?”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想必是几乎动用了廖山肚子里全部墨水想出来的名字。
傅怀还是不满意,刚要开口,叶昭直接跨过两人拍板道:“你们两个都别吵了,都听我的。把你们两个的融合到一起,就叫玉露饮。”
傅怀挑眉:“你这又是有什么道理?”
“金风玉露一相逢嘛。”
傅怀:“……”
廖山:“……”
和什么相逢?
——瘟疫吗?
……
傅怀依旧不服气,坚持要叫“玉饮枇杷汤”,廖山也咬定他的“甘露汤”不松口。三人愣是因为一个方子的名字坐在院子里吵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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