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很害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呢?
这个地方连手脚都伸不直,有谁……能来救救他?
逐渐稀薄的空气让轶尧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他有些害怕地睁着眼睛,却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饥饿和疼痛逐渐抽离,他觉得他快要死了……
如果……
这个如果还没有想完,轶尧就伤心地掐断了这个念头,他的父皇和母后都没有来救他,没有人会来了……
黑暗里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轶尧也已经没有力气去猜,蜷缩着身体等待自己的死亡,然后……有一道柔和的光洒进来,有一个人影,笼罩在长明灯的光晕下,看不清楚样子,但是声音很好听,像是漓泉中的泉水。
“喂,小鬼,你还活着吗?”
轶尧原本以为自己死了,但是突然涌入肺腔的空气却让他剧烈地喘起气来:“你咳咳咳咳……”
“哇,真没死啊,喂喂喂,你先出来。”
林陶把石棺全部推开,双手往轶尧腋下一c-h-a就把人给抱了出来,这才发现这小孩子十根手指已经全部磨破了,那石棺盖子上还有无数凌乱的血印,触目惊心。
“我靠,这地方怎么回事?怎么会把小孩子放到棺材里,太没人性了吧?!这么重的怨气,活该遭疫鬼。”
林陶骂骂咧咧的,瞅着轶尧身上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眉头都快要打了结:“小孩儿,你家大人呢?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轶尧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本来年纪又不大,又受了惊吓,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个什么声音隔着很远似的在说些什么,下意识地朝声源看过去,小脸上满是泪痕,嘴唇都是白的。
他迷茫地睁大了眼睛,试图看清楚是谁在和他说话,张了张嘴吧什么都没说出来。
“诶算了算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吧,”林陶烦躁地一挠脑袋,直接把轶尧给夹在胳膊下,拿着剑就往外走。
他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并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妥,一边还要骂骂咧咧地吐槽:“什么鬼地方,弄得y-in森森的,谁家小孩看了都得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地方的布局也太诡异了,搞得富丽堂皇的,怎么y-in气这么重……”
轶尧什么也不知道,他被林陶单手夹着,实在是不怎么好受,再加上林陶走路非常不“规矩”,一会儿蹦一会儿跑,和宫里举手投足间裙裾不动的嬷嬷们是天壤之别,然而少年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传过来,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团火苗,致命的温暖。
皇家陵园有人看管,外面围着重重军队,但这并不会对林陶造成什么阻碍,他离开陵墓后直接御剑,没一会儿就离开了陵园范围,找到了最近的一家客栈才落下。
“小二,赶紧的,给开一间房,再送一桶热水还有吃食过来,对了,你们这儿有没有小孩子的衣服?”
说着林陶看了轶尧一眼,这才注意到一件事情,这小子虽然现在狼狈得不成样子,但这衣服却一层叠着一层,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庄重华丽的料子,脸上恐怕还化了妆,只可惜全被哭花了,显得格外可怜。
“啧啧,这地方造的什么孽,看给小孩子吓的。”
哪怕已经落了地,轶尧也死死地抓着林陶的衣服,把脑袋埋在林陶腰间不肯抬起来,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过,明显是惊吓过度。
这客栈似乎是个中转的关键地方,虽然条件不怎么样,热水倒是一直备着,小二领着林陶到了房间后很快送上了一桶热水。
“喂,澡你可以自己洗吧,我可没有伺候人的习惯,喂,小鬼?”
林陶觉得有点麻烦了,因为这小鬼就跟章鱼似的抱着人就不撒手,如果不是看在这小子是他刚从棺材里扒拉出来的,林陶恐怕已经直接把人掀开了。
但他是个有同情心的好少年,因此硬是挤出了那么一点耐心,好言好语地说:“小孩儿,你先把我放开,然后再去洗澡,休息一下,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这件事情呢我还是要管的,我又不会跑了,你看你现在脏成什么样,要是……呃,你……”
林陶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单单是因为轶尧终于松开了他,准确来说,是因为那孩子终于坚持不住,身体一软晕了过去。林陶手疾眼快地接住他,小孩子的身体软软的,人畜无害,旁人究竟是怎么忍心把他活埋的呢?
如果不是他机缘巧合之下藏到了墓室里,如果不是他察觉到此地还有微弱生机,这小孩可就真的死了……
林陶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s-hi痕,勉强决定不和这小鬼计较,毕竟这小屁孩没从棺材打开的那一刻就哭,要是那种吵闹不休的嚎啕大哭,他更受不了。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林陶果然好受不少,开始认命地给轶尧脱衣服,奈何被那复杂的带子缠给难住了,顿时烦躁无比,歘地抽出剑直接把带子全给砍了,这才剥j-i蛋似的把白白嫩嫩的轶尧给拎出来:“啧,豆腐似的,这小孩儿还是个富贵人家。”
穷得出门历练宗门都不给补助的林陶撇了撇嘴,没一会儿就把轶尧给捞了出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炷香,很是敷衍。
林陶才刚用被子被轶尧裹好房门就被敲响了,是方才的那个店小二。
“客官,这荒郊野岭的,平日里也没有小孩子来,我这儿有一套给我家儿子买的粗布衣裳,还没穿过呢,干净得很,您看看合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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