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委屈、不甘……种种情绪挤在一起,争着抢着发表意见,把轶尧的一颗心都分裂成了几瓣,他看着面前那冷眼旁观的人,眼前浮现的却是他安静地躺在血池之中,胸口一点起伏都没有,他整颗心就像是掉进了冰窟,比林陶的体温还要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灵魂好像是分成了两半,飘出了身体之外,看着自己木然却条理清晰地继续前一个话题:“勾结道宗,联系杜江河,封闭结界,废了这么大的力气,陆师兄所图的不会是仅仅困住你,散魂咒乃是上古禁术,在你幼年时就已经植入,这么多年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蛊盘重新激活,你要当心。”
轶尧像是个重伤的病人,得大口呼吸着空气才能保证自己不窒息,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背脊都弯了下去:“这东西不受时空和外物干扰,强行夺取旁人永生气运,蛊引大概在陆师兄手上,他和你……”
就连轶尧都不敢说陆景宗不会对林陶下手,可他对散魂咒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是让他回到了一百年前,被无数双手推着去走向必然的悲剧。
深藏的情绪终于压制不住,轶尧紧咬着牙,猛地调转方向冲向那在地火中愈发明艳的血柱,无数岩浆顺着他的心意凝聚,像是茫茫海上的水龙卷,刮起黑压压的火山灰,咚得撞向那冲天血柱。
爆炸的巨响如同在耳边炸开,齐霄脸色一白,一时间地动山摇,他站立不稳,直直从剑上掉了下去。
刺目的火光炸开,大地皲裂出无数裂缝,漆黑看不到底,齐霄反应极快地打出一道符咒,借着反冲力弹了起来,有了这个缓冲才勉强站稳,惊疑不定地看着远处遮天蔽日的火光。
诡异的血柱彻底淹没在赤焰之下,齐霄看不见,但林陶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那血柱已经不见了,却不是因为轶尧的攻击,在那足够撕裂空间的离火碰到那血柱之前,那东西就凭空消失,大概是……阵已成。
明明是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林陶却没有任何感觉,他把视线放到齐霄身上,问:“陆景宗吩咐了你什么?”
“啊?没有啊……”
“我是魔头,不介意杀人。”
对付这种金丹期的小崽子,林陶连剑都不用出,齐霄被他周身寒意冻得打了个哆嗦,没什么骨头地全招了:“就……就是说让我把师傅带回去,他没说你们是谁,就是描述了一下你们的样子,这鬼城里从来没有过小孩,很好认,我……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原本的计划,或许是林陶会在哪个环节就死了,自然不必顾忌。
齐霄最怕这种深藏不漏类型的大人物,眼看林陶什么表情都没有,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但是知道是你们以后我是想把你们都带回去的!”
活了一百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狂妄的小子,林陶嗤笑了一下没有理会,场面就再度安静下来。
齐霄战战兢兢地瞅着林陶,在心里念了一百遍“师傅快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幼小的身影才在漫天火海中缓缓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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