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似的,生冷。
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苏祁的马车驶过来停在城门口,让她一瞬有些诧异。
苏祁撩开帘子,看着她,如往常道:“不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吗?”
她被苏祁这话问的有些懵,呼吸一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祁微微有些讶异:“他早前在太医局拿了寸断散,自请流放,应该再也……”
回不来了。
这四个字,已经湮没在风雪里。
苏祁就见她近乎失控的抢过旁边城门口拴着的马,驾上便疾驰而去。
魏容,他怎么会?
不可能的。
但是一想到他今日太奇怪了,穿了一身白衣,欲直也不在他身边,还有信,就跟临终前的遗言一般。
想到这,她便狠狠地拍在马上,潮落方才见她如此,不放心,也抢了马,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所幸,马车驶的没有马快,加上风雪大,追了一会,便瞧见了在前面的马车。
她看见马车,心里一喜,希望魏容还没服下那寸断散。
“停下,停下。”她大声叫道。
车夫闻言,把车停下,一脸疑惑地看着追上来的两个人。
她一跃下马,连忙上前,撩开马车的帘子,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眼睛已经被眼泪完全糊住了。
跟开了闸的水似的,根本止不住。
魏容他面容痛苦,嘴角流着血,流在雪白的衣服上,格外触目惊心。
看见她来,眼里,有些诧异,还是朝着她笑了笑:“清越,你怎么来了。”
开口的同时,一口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
他伸手拭去,装作没事一般,另一只手捂住肚子。
“叫太医!快去请太医!”她近乎失控的朝着外面叫道,声音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沉稳。
魏容摇了摇头:“清越,没用的。”
说着,又呕出一大口血。
她跪在马车前,伸手过去,脸上的泪,已经流的满脸都是了。
颤抖着,去擦拭魏容嘴角的血。
嘴巴已经因为害怕,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都在颤抖着。
魏容接着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眼看着就要往马车壁上撞去。
她伸手,抱住魏容,魏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痛苦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空气传入她的耳朵。
“清越,杀……了我。”
她紧紧地抱住魏容,拼命的摇头。
“让……我解脱吧。”魏容接着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道。
接着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外头潮落道:“拿剑来。”
潮落是个清醒之人,知道寸断散是个厉害的东西,吃了以后,五脏六腑,肝肠寸断。
他抽出自己的剑,递过去。
“清……越。”
魏容又虚弱恳求着叫了一声。
她才流着泪,看了一眼潮落递过来的剑,颤抖着接过。
闭上眼睛两大滴泪从脸颊上滑落,伸手将剑推出去。
只听见剑刺入血r_ou_的声音,还有魏容呕血的声音。
她连忙松手,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抱住魏容,声音带着哭腔:“魏容,魏容……”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脸和手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
潮落在旁边,不禁开口道:“公子。”
她也还没有反应。
不是生离就是死别,她连生离的机会都没有。
将魏容的尸身埋了以后,在他的坟前待了许久,殊不知,从始至终,身后都有一个身影在。
她在坟前坐着,眼里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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