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时间么?听说他是胸口正中一剑,全身上下大大小小伤口不少于几十处,又从生死崖坠落……本是九死一生,但如今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车非寂不知道那些伤口有多痛,但他自己七年前被百里琛设计抓住,遭遇非人折磨,若不是容舒七年时间的j-i,ng心照料,车非寂相信自己绝不会活到今天。
容舒是江湖久负盛名的医仙,无人能出其右,他可以做到起死回生……那么,又是谁可以救回本该走过奈何桥的千羽寒?
车非寂朝容舒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容舒心领神会,淡淡道:“他和你不一样,受了致命伤又没有及时医治,就算是我也很难有把握救活他……”容舒顿了顿,迟疑道:“如果是我师傅,他或许可以做到……但他老人家早在十年前就仙逝了。”
百里冥彦皱着眉沉默不语。有关千羽寒这七年的一切仿佛是一团解不开的谜,可疑的反应,合理的推测,最后却依旧无解。就像是老天忽然将千羽寒这个人的灵魂悄悄收回,留下个名叫韩云洛的空壳,来处无可查,未来亦看不清。
百里冥彦忽然意识到,千羽寒离开清月楼之后清月楼就被灭门,如今想来这就像是为了抹去千羽寒空白的那四年,叫人如今察觉也早已无从查证。
遇到韩云洛之后,百里冥彦就宛若在大雾中行走,迷茫、困惑,仅凭靠着直觉艰难摸索。
闭上眼,百里冥彦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后睁眼起身离开。上官哲和谷上清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离开了,七殇楼必须得有人镇楼主事。好在后来的这半个月七殇楼一切安稳,没再出什么事情,这仿佛又在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测——这几批死士都不是百里琛派来逼百里冥彦的,而是躲在暗处的另外一批人,而他们的目标是千羽寒的命。
太多事情,太多疑惑,所有的线索都宛若蛛丝,看得到却不能使力去拉,一拉就断。
“或许你应该去问问他……”车非寂忽然说。
百里冥彦微微一怔,目光有些闪烁。他不是想要躲避,只是无数次想开口,话到喉间看见千羽寒那张清澈的眼瞳终究还是咽了下去。但事到如今,直接问本人好像是最好的选择,而百里冥彦好像也没有推脱的立场和理由。
看到百里冥彦眼里的犹豫,车非寂道:“你在怕什么?”
百里冥彦不语。车非寂接着说:“你怕他欺骗你,还是在怕戳穿之后他会离去?”
“怕戳穿他后,他就拥有了离开的理由。”百里冥彦的声音很轻,似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百里冥彦回到房间的时候,千羽寒已经在床上睡过去了,百里冥彦走过去在他身旁轻轻坐下。帷帐之外,蜡泪成叠的红烛发出将尽的微光,将他的脸勾勒出温暖又柔和的轮廓,纤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y-in影,只一眼就仿佛融化在了这一池秋水里。
这样没有棱角,没有刀枪利剑的千羽寒,宛若一泓清泉,他的一颦一笑都足以让百里冥彦束手就擒。
所以,无论下多大的决心,只要一看到千羽寒,百里冥彦就立刻丢盔弃甲,质疑说不出口,更别谈逼问。明明千羽寒才是长者,明明他才是师傅,但百里冥彦就是想把他当做小徒弟一样宠,弥补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七年。
当初无意中掉落心田的种子,如今已经生根发芽,在不知不觉流淌的岁月中参天蔽日。
百里冥彦起身吹灭残烛,房间里顿时被夜色淹没。他摸着床边轻轻爬上床躺在千羽寒旁边,伸手将他揽进怀里。靠近了心,才觉得这个人就在身边,没有离开。
一直安心睡到后半夜,百里冥彦忽然被一声细微的脚步声吵醒,他小心翼翼起身,仔细聆听,发现好似是容舒的脚步声,便摸起来,开门寻去。
开门就看到刚刚经过的容舒,他一袭黑衣,背着那把百里冥彦只见过一次的清霄剑。听到声响,容舒转过身来对百里冥彦微微一颔首。
不用容舒解释,百里冥彦就径自道:“我和你一起去。”
百里冥彦知道,久不出谷的容舒,深夜负剑出行只有一种情况——黄泉谷的迷林阵被人强行破了。
容舒摇头:“你留下照看他们。”
百里冥彦知道容舒言下之意。现在黄泉谷内只有他们四人。千羽寒失忆武功尽失,车非寂重伤初愈功夫才恢复三四成,而且他失了名刀流光,若是高手围困也是自身难保,要保全千羽寒则是难上加难。
百里冥彦知道其中道理,但来人难测,况且能破了迷林阵绝非一般江湖高手,极有可能是具有一定规模的组织。这样一个功力不浅的组织,可能有十几人,也可能有几十人,无论什么情况容舒一个人去都太危险。
只是他他还没开口,容舒就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他一向平和的面容忽然严肃起来,沉声道:“我是黄泉谷主,有人破了我的阵,闯了我的谷,自然是由我迎战,没有外人c-h-a手的道理!”
容舒将‘外人’两字咬得极重,生生用这两个字将百里冥彦想跟随而去的心思斩断了,冷漠而不留情面。
百里冥彦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百里冥彦应该懂得妥协。
“好吧……那你小心。”
容舒点头,身形一闪化为一道黑影窜进密林里。
其实所有的事情发生前都有预兆,而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有种感觉,就比如车非寂半夜被噩梦惊醒,久久压不下去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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