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请您当作没看见。没有人告诉他,他发现不了。”
柯特妮心头一惊,问:“您为什么不告诉他?”
“托比·奥尔德,他取这样的名字,只把我当作他的长辈。”卡尼亚斯垂头,捏住手中滚烫的银币。
在蒂亚戈山岭,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圣子对于他兄长的厌恶。
光明圣子无法与任何人结成婚姻。与其让他困扰,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知道。
柯特妮失语了。
她气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这、这个人真的是撩遍帝都无敌手的那位传说中的极品艺术家渣男吗?
——怎么,他看起来像个才会用开瓶器的小毛贼?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然后坐在楼梯口点烟看热闹的老爹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滚回楼上去睡午觉。
“你摸过他的头多少次了?”柯特妮心平气和地问,“这有关您是否能泡到他,请认真回答。”
卡尼亚斯思索一会儿:“记不清。”
太多了。
柯特妮又沉默了。
良久,她开口——
“先生,请问您是他老父亲还是他祖宗?头是可以随便乱碰的地方吗?”她抓狂地拧着头发,“这么亲昵的动作,他是会对你有感觉的,但也会以为,你把他当亲弟弟!或者亲儿子!”
“……”
柯特妮冷笑:“渣男惯会用这种手段勾引小姑娘的。”
卡尼亚斯手里的玻璃杯快撑不住了。
酒馆女儿凉凉地说:“你上次捏碎酒杯,小奶帕很害怕。他那次都抖成什么样了,您还对他冷暴力。”
卡尼亚斯深吸一口气,把酒杯放在吧台上。
“您那位‘殿下’来我这儿的时候,就算和我说话,他的眼神大多也在您身上,”她又讽笑起来,“您以为他甘愿冒着被别人发现身份的危险,和您来这个充满地痞流氓的旮旯里,是把您当哥哥?他把性命和声誉都交到您手里了,先生,请您好好想一想。”
卡尼亚斯听着柯特妮的话,怔了很久。
他坐在黑鸽子里想了一整天,回到公寓时天色已经很晚。透明的夜空上泛着银子般的幽光。
他打开大门,发现院子里也是一地星火。
希德有很好完成卡尼亚斯留下来的任务,他用火焰扫帚将前院扫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些融化的水泽。
卡尼亚斯踏入客厅时没有开灯,魔法壁炉里火烧得正旺,托比蹲在壁炉前面烤火,一团毯子蜷在沙发上。
圣子大人把自己全身都埋进了被毯里,把自己塞得严严实实,像是皱紧的面团。
这个睡觉的姿势看上去很舒服,只是让卡尼亚斯猜不透哪一头才是圣子的脑袋。
于是他像从滚烫的锡纸里剥软糕似的,轻轻扯开一角毯子。
入眼是一片白色。
他发现一双脚。
足弓弯成的曲线曼妙柔软,脚踝浑圆,细瘦的骨骼从后跟凸出来。
卡尼亚斯撩开另一角毯子,看到一只耳朵。
一只从银河瀑布般的长发里钻出来的耳朵,好似山泉上的玉石。
圣骑士的动作很轻柔,他将希德的头发顺到耳廓后,圣子垂盖在眼睑下的睫羽细腻浓密,皮肤在火光的映照下透明得几乎会发光,宛若冰雪里诞生的j-i,ng灵。
卡尼亚斯发现圣子额角上有一点污痕,伸手替他擦去。
大概是打扫院子或者生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哪里。
希德似乎被他的动作扰到了,鼻腔里唔嗯一声,然后翻了一个身。
正好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
圣子大人似乎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往他手臂上蹭了蹭,然后继续睡。
卡尼亚斯听到纸质品滑落到地上的声音,维持姿势,从地上捡起主考官委托书。
他一眼就认出了代表学生会的花纹,眼底泛寒。
艾伯特来过。
希德被壁炉发出的火光照到眼睑下的眼睛,无意识地皱了一下鼻子,又往熟悉的气息滚了一圈。
卡尼亚斯正在看委托书,忽然腿上一沉。
他发现怀里多了只熊。
幸而客厅铺过地毯,希德从沙发上摔下来没受伤,却也被动静惊醒过来。
他慢慢地睁开眼,灿金的虹膜上覆着一层雾。
希德·切尔特起床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好比冰雪消融、从冬眠里苏醒的迟钝的小动物不可能马上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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