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卡尼亚斯。
卡尼亚斯知道他家的小圣子又在想些什么东西,掌心燃起一簇白焰,那是光元素的气息。
希德默默看着,抱住身前的驼峰,把自己挪远了卡尼亚斯。
之前他把圣院的书籍借给圣骑士,其实只是给卡尼亚斯一个心理安慰。由于种族的限制,黑暗生物对于光明系咒术的天赋几乎为零。
可是卡尼亚斯居然学会了。
真可怕。
有西林佣兵团在前边挡着风,刮到他们周遭的沙尘少了许多。
卡尼亚斯给希德戴上从矮人那里买的护目镜。希德捂着镜片后面的软绳,抬头看到稀少的绿色仙人掌c-h-a在远方的沙漠里,空中抖动着城市的幻影,身形庞大的巨龙在海市蜃楼里穿行。
希德从小在温s-hi带长大,没有亲眼目睹过沙漠的场景。
他看得兴致勃勃,忽然听到一串笑声。向四周望去,发现几道并不友善的目光。
尽管用软膏面具和染发剂做了易容处理,圣子的脸仍漂亮得惊人。走在后边的佣兵已在窃窃私语地探讨,最后边骑着骆驼的黑发小美人究竟来自于大陆的哪个角落。
等到深夜时分,这种苍蝇般的探讨声更为激烈。有人在地上将近日收集到的雪茄纸壳一字排开,打赌谁能第一个获得那名金眸美人的芳心。
在佣兵的世界,不管是男人、女人欢好,都是情调的体现。柯特妮在佣兵队伍里打拼过,两人临走前,她也对希德百加叮嘱。
把她亲爱的小奶帕送进狼堆,也只有那个姓奥尔德的未知物种才能想得到了。
但当希德真正听到三四十岁的男人举着啤酒和同伴们大肆探讨泡妞的经历,或以性经验作为谈资的时候,仍旧感到全身不适。
作为光明圣院里西岭高原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高冷的圣子,这算是失职了。
但今天他是托比·奥尔德,可以任性一点。
——卡尼亚斯说的。
卡尼亚斯出去觅食了,属于外来者的篝火边只留下希德一个人,和他们的骆驼。
火光打在他身后的岩石上,孤独的外来牧师显得既弱小,又容易受欺负。
他裹在卡尼亚斯的围巾与深色斗篷里,抱着膝盖,往上空看。月辉被面粉似的纱雾笼罩着,干冷的风从岩堆后面呼啸着跑过。
已经是深夜,佣兵们仍旧喧嚣不止。他们的睡觉时间是个谜。
希德闻到一股r_ou_香飘过来。他环顾四周,发现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拿着一盘r_ou_走过来。
“小美人,要不要来和哥哥们喝一杯?”这酒鬼嬉皮笑脸地问着,背后响起一片附和的喊声。
希德往后面的岩石退了退,冲外面放了一个光甲。
而这不能阻碍佣兵挑衅扯皮的脚步。
那人被酒劲冲红了脸,醉气熏天地唱丧歌:“赫里的夜晚蝎子蠕动,你家的哥哥一去无踪,明晃晃的毒针扎进尸体的洞!呀!真是可怜虫、可怜虫。”
和他一起过来的佣兵也在笑。
他们刚刚打过赌,西林佣兵团里最杰出的撩妹达人用多少时间才能将外来的美人收于帐下,大多数人赌了“不可能”。
这些人有点吵。希德拿出耳塞来,把耳朵堵上。
佣兵又说了许多露骨的话,看到希德装作没听见的模样,脸一点点y-in了。
其实佣兵并不较真。假如外来者赔几个笑脸,若是婉拒,他们也不会强迫。
希德向来不会玩那样的文字游戏。作为准a级佣兵团资历丰厚的剑士,能够冷脸回绝他们邀请的人并不多。
何况眼前这个原本是外来的人,他们老大觉得有用才准许他加入到队伍里来的。
为首的佣兵将手里的烤r_ou_扔到了地上,拔出别在腰间的冷剑。
“解开防御,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臭着脸命令道,“否则我要闯进来了,小美人。”
对于他的威胁,希德毫无反应。
放眼大陆,西林佣兵团也算一流的队伍。
可是光明圣子眼界从小就和普通的大陆人不一样。他从小就被最j-i,ng良的剑士环绕着。
在他看来,这些人只是半斤八两的剑客。白天他看到他们与同伴比划招式。希德不怎么懂刀剑之类的武器,但当他们将剑从剑鞘里抽出时——不提卡尼亚斯,就算和诺斯圣骑士相比,气势也差得太多了。
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
佣兵们却不这么想。看戏的人甚至在心里为小美人默哀。
斩断光甲对于西林的剑士并不困难。比起专业法师,牧师放出的护甲能量小得太多。何况泡沫圣甲是防御力最差的低级法盾。
他们原先的治愈者也吃过这苦头。所以后来他滚了。
为首者挥剑一砍。
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锋利的剑刃竟被圣甲弹开了。
圣子对于光明咒术的领悟连教皇都要望洋兴叹,即使是最脆弱的光甲,他也能发挥出比普通牧师释放高级咒术更强劲的威力。
可纵使给佣兵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猜测坐在跟前的人就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根据他微薄的阅历,他只以为是他喝了太多酒,没用准力道。
于是他重新握紧了剑柄,往散发辉光的护盾砍下去。
之前他用了三成力,这次用了十成。结果光甲没有被分解,他的宝剑上多了一道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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