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和他是同一所。
黎洛调转方向走到桌前,不可思议地拿起奖状,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金额大约是人民币一万元。
而他们大学一年的学费是二十万。
gay吧打工这么赚钱的吗?
不过黎洛眼下更计较的是另一件事。
他迅速折回去,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朝里头喊:“段明炀!我发现你跟我一所大学哎!而且我比你大一级!”
里头传来混杂着水声的声音:“哦。”
哦个屁啊,黎洛只好提醒他重点:“那你应该叫我哥!”
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
半分钟后,门打开了。段明炀只穿了条宽松的居家裤,赤裸的上身仍挂着水珠,沿着结实的肌理往下流淌,从胸肌滑向腹肌间的沟壑,与腰线上落下的水珠汇聚到了一起,接着往下滑落……
段明炀拿毛巾擦了擦j-i,ng瘦的腰腹,黎洛觉得他仿佛在擦拭一座希腊雕塑。
“我叫你哥?”
段明炀把毛巾搭上了宽厚的肩膀,稍稍俯身低头,漆黑的眼眸透过垂散在眼前的s-hi发,盯着面前的人,似有嘲讽。
“凭什么?”
黎洛喉结一滚,被他身上刚洗完澡后的热气蒸得有些脸热。
“我比你大一级啊,就算不喊学长,也该喊我一声哥吧?”
“我讨厌‘哥’这个称呼。”段明炀绕过他,径自上了床,“我睡了,你自便吧。”
黎洛不服气了:“可我刚刚喊了你两声‘哥’,我好亏啊,你得补偿我一下吧?”
“我没让你喊,你自己要喊的。”
“谁让你长得这么成熟……”黎洛嘟囔了句,突然来了主意,开玩笑道:“那你喊我一声爸爸也可以呀。”
谁知段明炀竟生了气。
怒意几乎是刹那间就侵袭上了他本就严肃的脸,语气陡然下沉,道:“再开这种玩笑,就给我滚出去。”
黎洛愣了愣,回过神来立刻蹿起了怒火。
什么玩意儿?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对他说“滚”这个字,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说这么难听吗?
可当他正要想卸下伪装回骂时,段明炀突然又道了歉:
“抱歉,我不是针对你。”他抿了抿薄唇,“只是我出于个人原因,对这个词很反感,请你不要拿来开玩笑。”
黎洛的满腔怒火瞬间被这句话浇灭了。
“你……也讨厌你爸吗?”他忽然感受到一丝共鸣,“好巧哎,我也是。我不是跟你套近乎,我说真的,我今天去酒吧就是因为我爸。”
段明炀问:“为什么?”
“因为……”黎洛脑子转了个弯,把不能说的省略了,“因为他把我妈气走了,我生他气,就跑出来喝闷酒了。你呢?你爸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反感?”
段明炀沉默了会儿,沉声说:“他欺骗我妈的感情,抛弃了我们很多年,现在却又想接我回去。我妈同意,我不答应。”
黎洛难得泛起了同情心:“你这比我还惨啊,别跟他回去,有什么困难找我,我帮你。”
“你?”段明炀眼中透出显而易见的怀疑,“我们今天第一次见,你凭什么帮我?”
“相遇就是缘分嘛。”黎洛露出天真无害的笑意,坐在了床沿,“何况我们遭遇这么像,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我不需要同情。”段明炀毫不动容,盖上被子躺下了,“我明早还有课,先睡了,你觉得地板硬的话去浴室拿个浴巾垫着。”
黎洛:“……”
c,ao,难得真情流露全喂了狗。
但经过这番c-h-a曲,他也懒得走了。段明炀从家庭故事到经济状况都比他惨,这么可怜一个人尚且能在这间破屋子里坦然入睡,他黎大少爷铁骨铮铮,绝不能轻易认输。
黎洛打起j-i,ng神,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可充当垫子或者被子的东西。
然而很不幸的是,目之所及,一样都没有。
他也不好乱翻别人柜子,又不想真躺在冷硬的地板上,只好将一把硬塑料椅搬到了墙边,打算靠着墙趴在小桌上凑合一晚。
关灯前他还特意问了声:“我可以关灯吗?”
段明炀没回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黎洛无奈,啪一声将灯关了,扶着桌子摸索到了椅子边上坐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趴着睡了。
这个姿势根本没法熟睡,他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姿势调整了一遍又一遍,可逼仄的角落里长腿怎么摆都难受,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多久。
正浅眠时,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似乎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后背靠上了不算柔软的硬板床,粗糙的棉被盖到了脖子以上,带着令人心安的体温。
黎洛困得睁不开眼,没脑力思考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朝热源拱,直到抵上了一堵貌似温暖坚实的墙,才心满意足地沉入了梦乡。
很多年以后,每当他回想起这一个晚上,总觉得那时候段明炀的举动,应该是有一丝真心实意在的。
只可惜他们的相遇并非如他所说,是一段缘分,而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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