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烨还不松手,紧紧掐住他的喉咙,像是真的要掐死他为止。
“大少爷。”金仁开了口,“他还没说出人证物证。”
段兴烨微微侧头,思考了会儿,估计也意识到现在不是冲动复仇的时候,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最终松开了手。
“失礼了,黎先生。”
重获自由的黎洛立即倒吸了一大口气,仿佛濒死的鱼被浪重新卷回了海里,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膛剧烈起伏,两三分钟后才总算没那么头晕目眩了。
段兴烨已然坐回原位,甚至有心情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实话,我曾经说想和你交个朋友,是真心的。黎先生你确实聪明、大胆、又很有趣。可惜,兜兜转转,你最终还是与我为敌了,说好的酒,看来也是喝不成了。”
黎洛仍喘着气:“我可没答应过……要跟你喝酒……别、别他妈别自说自话。”
“也对,是我一厢情愿了。”段兴烨端起茶杯,吹了吹,飘散出的热气随风而散。
“看来我们的合作关系,也只能就此散伙了。”
“与我为敌的下场,想必黎先生还记得吧?那我就不多废话了。”
段兴烨气压一沉。
“把你们的证据交出来,否则,你那昏迷不醒的爱人可能要受点皮r_ou_之苦了。”
“你敢!”
黎洛怒吼着使劲朝前一冲,椅子发出一声刺耳尖锐的擦地声,往前挪动了半米。
段兴烨视若无睹,从容地呷了口茶:“你猜我敢不敢?”
黎洛紧咬着后槽牙,死死瞪着他,以目光与他对峙,眼中腾腾的怒气仿佛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他烧成灰。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火苗的燃势渐渐弱了下去。或者说,被压抑了下去。
段兴烨笃定了他不敢拿段明炀的安全来赌。
他也确实不敢赌。
沉默地对峙了近一分钟,黎洛最终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闭上眼,深呼吸,再缓缓睁开,像是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不甘的决定:
“只要你保证不伤害他……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段兴烨心满意足:“成交!”
相比起他愉悦的语气,黎洛的语调可以用沉重来形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拽出来的,极为不情愿:“苏芷她……给了我们一部分证据……以防泄露,我那儿没有备份,都交给段明炀保管了。”
“他保存在哪儿?”
“我不清楚,他怕我惹事上身,不让我知道。”黎洛想了想:“金仁可能知道,喂,金仁,你老板一般把重要文件存在哪儿?”
金仁略一思索:“段总家里有个保险柜,可能存在那里。”
段兴烨:“保险柜密码是多少?”
“不清楚。”
段兴烨的目光转向黎洛。
黎洛:“别看我,我也不清楚。”
段兴烨:“那让我猜猜……不会又是你的生日吧,黎先生?”
“又?”黎洛捕捉到了关键词,“段少爷,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曾被当作保险柜密码?你不是没参与当年我家的事吗?”
“我倒是希望我参与了。”兴许是觉得自己稳c,ao胜券了,又兴许是憋了太久总算可以倒一倒苦水,段兴烨这回没有再避而不谈,相当坦白:
“本来只是为了监控我弟才装的摄像头,没想到派上了作用。可明明是我拍到的视频,明明是我搞到的密码,我爸看了却以为是我弟故意接近你套取情报,功劳全被他占了,顺顺利利地进了我家门。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黎洛回敬:“那你也是帮凶,你爸是主谋。”
“不,命运才是帮凶,老天才是主谋。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要想整垮你们家,还真没那么容易。”
黎洛:“呵,得了吧,你们怕不是蓄谋已久,早就联系王东升了吧?我们录音都有。”
段兴烨:“既然你都掌握证据了,又何必戳穿呢?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黎洛:“所以你这是承认你们伙同内j,i,an陷害我爸了?”
段兴烨:“这怎么能叫陷害呢,不过是利益之争,智者胜罢了。”
黎洛:“把违法犯纪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我只见过你一个。”
段兴烨不以为然:“随你怎么讽刺,总之,现在笑到最后的依然是我。你们耍再多小聪明,也无济于事了。”
黎洛冷哼了声,显然憋着气,可最后也只能说:“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什么时候放了我和段明炀?”
“不急,我得先确认下你说的是否属实啊。”段兴烨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贴在耳畔,过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郊区信号怎么这么差。”
他颦眉又拨了次,依然没拨出去,只好拿起一旁的电话机,拨了个宅子里的内线号码,这回终于通了。
“过来一趟。”
黎洛不知道他喊了谁过来,过了约莫一分钟,身后的房门被敲响,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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