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太宰治连续翻页,中原中也说:“他写了十张纸!”太不可思议了。
津岛修治在一旁看着,兴致缺缺,他觉得这些抱歉很无聊。
从第十一张起,忏悔录的真实面貌开始浮现,作者葛藤辉先生的文笔不错,太宰治几乎以为自己是在看披露隐私的私。
/多轨君去四国旅游,走的是八十八寺庙朝圣路,回来时给我带根竹笛做伴手礼,我笑问他怎么带竹笛来,佛经不比竹笛更有意义?他一板一眼说“是我从庙前的小笛店买来的,说是吃了寺庙香火也被开过光”。
我从小学竹笛,在众多乐器中,它算不起眼的,我却很喜欢,学生时代甚至以为能成为艺术家,还幻想过偷偷报考东京艺术大学,结果却没成功,父亲撕了我的志愿书,于是只能老老实实读早稻田大学。
多轨君是我多年的好友,他很懂我的爱好,送来的礼物也让我爱不释手,下午春琴从幼稚园回来,看见我摆弄笛子,一下子扑进怀里让我吹给她听……/
“春琴?!”中原中也忍不住叫出声。
“葛藤辉先生有个女儿。”太宰治什么都知道似的,他笑着看中原中也,而后者只觉得对方的笑容可怖,一眼就把他灵魂都看透了,“叫做葛藤春琴。”
“葛藤春琴小姐在六岁时失踪了。”
/下午很顺利,我吹笛子,春琴在一旁听,她听的时候很安静,双手捧脸颊,坐在游廊上,听完之后却化身小百灵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没想到,当天晚上会发生那样的事,如果竹笛真有寺庙神灵保佑,那我大概上辈子行了太多恶事,以至于今生不得不有此遭遇吧,但我本不是什么好人,神明该早就知道了。
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也说不清,奇怪的是,我夜里什么都没听见,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家里太安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以往此时妻子早就醒了在厨房忙碌,春琴要上学。
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奇怪的是昨晚收好的竹笛竟然落在枕头旁,当时没当回事,以为是睡前拿来把玩却忘了收回去。
手机也放在榻榻米尽头,我看了眼时间,吓了一跳,上班快迟到了我却没有起床,妻子也没有叫我,是怎么一回事?我手忙脚乱套好衣服,一边蹦跳着穿袜子一边出门,放声大喊妻子的名字。
无人应答。
“高华子!高华子!”我喊了好几声妻子,无人应答,脚步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凌乱,我闻到了血味,开始以为是错觉,等看到凝固的一滩才知道不是。
妻子、父亲、母亲倒在血泊里,春琴不知所踪。
我的天塌了。/
一页刚好结束,太宰治问两孩子:“你们觉得,三个人是谁杀的。”
中原中也没说话,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实在太残忍了,而春琴在他心中的地位太高,高得像是一位母亲,她慈爱又善良,是从九天落下的圣女,不允许丝毫的亵渎,但中原中也从自己的异能力暴走中又得知,只要是听见了笛声,人就是没有意识的,并且会对阻碍自己响应召唤的人做出非比寻常的恶行来。
[啧。]
他并没有责难于春琴,只是光承认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有意义,绝对不是好的方面,而是负面的,他视春琴为母,降临在她身上的巨大悲剧令中原中也感同身受,他拳头紧握着,咬牙切齿。
“当然是葛藤春琴。”津岛修治却没有那么多顾及,他听太宰治念忏悔录,听得眼中光彩大盛,先前就说过,他极度容易被混乱与悲剧吸引,从戏剧性与悲惨程度来看,葛藤一家的故事妙绝。
他不由想到了那些有因果的悲剧,比如自己家,比如今岁止,这些故事同样是凄美的,却总有些不正常的因素,譬如过分出色的天资、疯狂的父亲、家中压抑的教条,由古老森严家族孕育出的悲伤未来最多是悲剧的延续,从结果追溯源头,听过完整故事的人都会叹息一声说:“报因啊!”
倒不是说它们就不是悲剧了,只是看多了就觉得千篇一律。
除了太宰治,谁也不知道现在的津岛修治有多激动。
“真是个绝妙的故事。”津岛修治被吸引了,他骨子里跟太宰治一样,有成为作家的天赋,“我猜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力,”他喋喋不休,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两抹病态的陀红,“在获得竹笛那天葛藤辉的异能力觉醒了,他在夜间无意识地吹笛子,酿造出了全家的悲剧,之后他大概是有意识无意识地发动过几次异能力,造成了儿童群体失踪。”
“他发现无法找回春琴,又被负罪感压垮了,葛藤家的其他人将疯癫的他送进了脑科医院。”
在他描述时太宰治以极快的速度翻看接下来的内容,到入脑科医院为止,津岛修治的推测都是完全正确的,于是他说,“修治君很聪明。”他赞扬的语调并不夸张,“说得全对。”
津岛修治眼神闪了一下,没说话。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中原中也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他脑子姑且算聪明,却不如眼前一大一小两个绝顶聪明人,他干脆放弃猜测,直接索取答案。
“12月16日,我见到了阿谦,他没什么变化,而我已经残破不堪了。”太宰治照着念,“他把我领回家里,像领一条野狗。”
/在漫长的治疗中,我的j-i,ng神没有一丝丝的好转,春琴的笑声在耳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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