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野长枝躺在床上,身边放了一包开封的薯片,手机支架撑着手机,放在床头的小桌板上。
才从茶屋出来多久啊,她就遗忘了艺伎时代所受到的熏陶与教育。站姿、坐姿、躺姿,高耸而复杂的发髻并不是每天都要梳的,梳好一次,要维持三天,白皙而细长的脖颈悬在轻巧的小木棍上,经年累月的训练后,终能安眠一夜而木棍不塌。
[别开玩笑了,木棍哪里有白软蓬松的大枕头舒服?]
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太宰作品发布会的内容,直播间内的观看人数本就不低,在太宰说了一连串的爆炸性发言后,观看人数更在以直线上升。
长枝点开了弹幕功能,各种颜色的字体刷刷刷从眼前晃过,屏幕被遮蔽住,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只有字与字与字,她当机立断,关上了弹幕功能。
“该说不愧是太宰君吗?咯吱咯吱咯吱。”她又用两只手捻起一片薯片,“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在麦克风的加持下,作者灵动雀跃的声音清晰地钻入观看人的耳廓:“那么,第二位幸运观众。”镜头扫过在场的群众,坐在第一排末端的少女捧着一束花。
少女的长相相当出色,已经大幅度迈过了可爱的程度,向着明艳与美丽动人的境地狂奔而去,掌握着镜头的人也被她太阳花一般寻着阳光而去的相貌给打动了,忍不住镜头暂留几秒,拉近,给她一个绝妙的特写。
“啊!”薯片停顿在嘴唇边上,没有送进长枝的嘴里。
“这张脸、这张脸……”她纠结了片刻,脑海中的记忆连成影像,按下了向前倒退的键,众多记忆以快退的方式在脑海中跑啊跑啊跑,终于回到了三月份的末端,她呆在茶屋的最后时光。
“不是小明美吗?”她飞速地叼起薯片,舔了下沾薯片碎末的手指,随后用稍微干净点的手指在太阳x,ue上点点,“哎,原来明美酱也来参加太宰君的作品发布会了吗?对啊,说起来她也是太宰君的读者,应该会去参加的吧?”
“最近过得怎么样了?有整理好自己对喜欢的人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了吗?明美酱?”
……
皆闻雅也站起身:“曾经,有一名我非常崇拜的学长告诉我,太宰先生拥有看透人心的、非常危险的力量。”
“当读太宰老师作品的时候,我时常觉得,书中角色的灵魂正在被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俯视着、剖析着。”
“嗯?”太宰拖长了声音,“我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如果有的话,那真是太可悲啦。”
“怎么会呢,太宰老师。”皆闻雅也说,“我们这种普通的、平凡的人,正因为看不透自己的内心,听不见心底深处的呐喊,看不到盘桓在灵魂上的真正的需求,才会想要从更加聪明的,更加通透的人那里得到帮助,以借助他人的眼睛,看清楚自己的灵魂。”
他旁若无人地与太宰治进行一场两个人的对话,在场的其他观众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完全没有搞懂,但正是皆闻雅文营造出的双人气氛,终于将观众们从刚才太宰发出的惊世骇俗言论的话语中带出来了,耳边涤荡着雅也富有治愈性的嗓音,人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所以我的问题是,你觉得个性,会不会影响人的性格塑造?”在说完这句话后,皆闻雅也还意犹未尽,“举个例子,我认识的人中,有人拥有制作标本的个性,就是将漂亮的活体昆虫,制作成j-i,ng致标本的个性,因为这个个性,他成为了非常出色的标本制作师,在同行中都数一数二。”
“这样的人,成长过程中绝对受到了个性的影响吧?
”嗯。”太宰说,“当然啦。”
他从桌上勾起一支笔,原子笔从小手指与无名指的间隙一路向前转移,勾到手心处,“这位先生,你的长相是不是也承袭了自己的父母吗?比方说鼻子长得像父亲,嘴巴长得像母亲之类的。”
皆闻雅也说:“有的。”他说,“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吧。”
“美丽的人与美丽的人为了生下更加优秀的后代而结婚,成绩优异的人与成绩优异的人为了有更加聪明的孩子而结婚,个性优秀的人与个性优秀的人在一起,那叫做个性婚姻对吧。”
“人的个性与人的长相一样,都是遗传自父母的东西吧?”他说,“拥有火的个性的人与拥有水的个性的人,他们的后代可以形成水蒸气,汗液近乎于福尔马林的人的后代可以熟练地制作标本。”
“与遗传自父母却又不同的长相一样,个性就是这样的东西。”
“除非是第一代觉醒个性的人,到了第四世代,有人会说自己的个性与父母完全没有关系吗?”
“所以,有人会为了美丽的容颜而自信,因为可怖的脸而自卑,个性对人起到的作用本来就应该跟人的长相一样,最多只是导向性的。”
“人成为了怎样的人,要问自己才对。”太宰将一直在把玩的笔放下了,“这个问题,应该算是结束了对吧?真是的,稍微问一点跟作品有关的问题啊,嘛,不过你提出来的问题也有点意思就是了。”
然而,皆闻雅也却被太宰的回答给迷住了,他说不上是那一部分的话打动了,他有点不依不饶地说,“那被个性所影响的人怎么说?”他讲,“总有那样的人吧?与其他人不同,渴望控制的人、渴望鲜血的人……”
“那样的话,就是所谓的异常了吧?”太宰说,“不是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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